他暗暗叹气,人太重情意太过善良,也是莫大的负担啊。
他大致打量了此处守房,单是天牢内部就有四五十人,更别提外面了。他重伤还未痊愈,术法施来有所不济,只能寻求最稳妥的法子,务必一击而中。
就在他心里头盘算正酣时,忽觉一阵寒意袭来,心头一跳,抬头便见肖长离已走到跟前,死死盯着他。
广岫一惊一怔,他已施法掩去本来面容,此时只是个相貌极其普通丢人堆里都找不着的小太监,按理说不太可能会被认出啊。
肖长离清冷眸子如一根刺般戳着他抵着他,若不是心里虚,广岫都要认为他是看上自己了。
就在他缩头缩脑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时,肖长离已找了个理由,让他走到一旁问话。
“你是何人?”
广岫松了口气,他这么问也就是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便是随他怎么编了。
“回大人,小人是公主宫中服侍的,名叫常春。”
肖长离道:“你服侍公主多久了?”
广岫转转眼珠,随口道:“回大人,有三年了。”他能感觉到两道利箭般的目光正随时准备着穿透他身上的破绽,头都不敢抬。
肖长离没放过他丝毫的神情变化:“你方才在想什么?”
广岫道:“小人……没想什么。”
“当真?”肖长离道,“无所事事等候良久,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
广岫有些冒冷汗:“呃,小人……其实是在想几时能回宫。”
肖长离目光凛然起来:“与你同来之人皆面有同情哀伤之色,为何你却无动于衷?”
我的天,这真是无理取闹了!
广岫垂着头直翻白眼,嘴上还颇委屈:“大人恕罪,小人其实也是难过的,只是天生内敛,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莫非要他和那几个內监一样哭鼻子抹袖子,未免假的太恶心了些。
肖长离却不打算放过他:“既入宫墙服侍公主殿下,理应以公主为尊,同悲同喜同进同退,你却视公主殿下如无物,想来早有不敬之心,这样的奴才,如何能留!”
广岫简直想一巴掌扇过去,戏也不想再演了,压低声音切齿道:“不知何时肖大人也变得这样狗腿了?”
肖长离冷哼:“在识破你身份的时候。”
广岫迎上他的目光:“你为何好端端的会怀疑我?”他从不觉得这家伙真有什么断案之能,不过是碰巧罢了。
肖长离道:“你虽掩去容貌,身形气韵却无法改变。自走进这里开始,你的目光在这些守卫上来回共有六次。一个真正从宫里出来的内侍,是不会在意这里有多少守卫的。”
广岫认栽了,愤愤道:“算你狠。”
肖长离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敢保证,你做不成。”
广岫笑道:“你是怕了吧?若是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劫走人,你会有什么下场?”
肖长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