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拦截,并扬言要取其首级。最后自然是君华安然无恙,而左赤峰被抓。谋害皇子是死罪,而这一次又是证据确凿避无可避,于是宫里很快下了指令,左赤峰罪责有三,一为觊觎皇室至宝,二为仗其名望为非作歹,三是谋害皇子罪无可恕,数罪并处,判其死罪。
这个,我倒没觉得奇怪,毕竟,倘若君齐所说属实,那么遗落在民间多年的颜卓琳想要什么,他肯定会拼尽全力给。而她在过去那么些年里都被左赤峰算计着,对他的恨自然也是一点点渗入了骨髓。随便找个理由送他去死是很常见的事,真正让我觉得奇怪的事是,她记得左赤峰,甚而记得景世关,虽然最后碍于景恒,指令里没有明确说出来如何处置了他,可他与左赤峰勾结的事却是捅出来了的,而今既然连这边陲小城都已知晓,想必这事儿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他大约已是身败名裂了。可偏偏,她忘了那个从十岁开始就不断带给她苦难的爹——颜石清,准确来说,是她的养父。
不知不觉之间,我便陷入了沉思。回过神时身边的人正要散去,旁边的姑娘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收回思绪,刚刚密集的人群此刻只剩了我们两人,依稀还听到有人叹着:“朝廷的事哪是你我能够妄议的!”我笑笑,低声道:“我是在想,一个平民女子,抗了圣旨,却还能活着,这当真是不太容易!”
“我觉得也是!”她挽起菜篮,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所以我说啊,如果真有喜欢的人,肯定要去努力追回的,就说这姑娘吧,倘若她不抗这圣旨,哪里能有这完美的结局?”
她才十岁有余,可说出的话,却恍似饱经世事之人一般。
一时之间,我竟愣在了原地。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的怯懦当真是毫无道理,而今颜卓琳重新与景恒立了婚约,也便是说,苍柘就算完全不知此时的她与当初答应与他成婚的她完全不一样,他也定然是接受了这一事实,又或者,从更乐观的方面来看,颜卓琳已经说清楚了换魂一事,而这故事里的几个主人公,也都毫无保留地相信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相当低,但也不是全然没有。
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坚持躲着?
因为我的父亲是反臣,或者是因为,我父亲的溃败,很大理由是因为苍柘的父亲?
可是明明,我对此毫不在意。并不是不在意我的生父因何而死,而是在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忽然觉得,这所有的罪孽都是因他而起,就算最后他不得好死,也本就是罪有应得,我根本没必要把它强行当成一种仇恨,莫名其妙地在心里记上一辈子,又恨上一辈子。
又或者,离开那里,仅仅只是因为,我不确定要怎么面对苍柘,怎么面对颜卓琳,又或者,我根本就是在害怕,突然有一天,君齐知道了我的身份,会为了他的江山安宁而选择斩草除根,而我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这样的想法我确然有过,可随渔船出海的那便想得很清楚了,这样为了生存失去生活的日子,我根本就不想要。
况且,我明明很想,回去祁延门中,最起码,应该亲口与苍柘说一次,我才是那个答应与他成婚的颜卓琳,他信,是他的事,他不信,也是他的事。
可事情走到这里,我却怯懦得理所当然,把这个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