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鸩的眼神从脚边残破的叶子上移开,终于正眼看向余辜。
他眼神哀凉,唇角一弯出讥讽,柔软苍白艳丽刺人的模样,此刻漫不经心的随意摘折揉捏手上的叶子,那份惊艳的漂亮让余鸩心里下意识的一抖。
他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就是应该这个样子的。
余鸩反反复复的想,反复的告诉自己,然而控制不住的想起那双盛满了绝望的眼眸,狼狈而崩溃的哭喊。
呀,那个时候的余辜肯定很绝望吧。
……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呢。
余鸩弯腰拾起脚边残破的叶子,小心的合在掌心里,不动声色的感受着手心内对方也许还残留下来的触感,慢慢收紧。
他也许是恍惚的说了句对不起,总之怀着自己觉得应有的可笑的真挚情意,脚步发虚的离开了。
余辜又毁了一盆含羞草。
余渊臻习以为常耐心的把他手掌间零碎的叶子给处理掉,忽然想起从前余辜好像是最爱惜花草来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了呢。
他意味不明的眯起眼,余辜已经收回手困倦的揉了揉眼睛。
他在余渊臻的怀里打了个哈欠,姿态温顺而无害的闭起眼躺在柔软的床铺里。
余渊臻盯着他的睡颜,越看越觉得失去了一种生气,他默不作声的把余辜抱紧了点,感受温热的身体正在他的怀里顿时心安了许多。他低头在对方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今年的过年,我们要在本家。”
余辜掀了掀眼皮,懒洋洋道:“我一个人待这里也行。”
“不。”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被抱的很紧,紧的难以挣脱,话语缓慢坚定,“我们一起。”
余辜的神色终于发生了点变化,论起来他是没有身份的,外界当然也知道,所谓的余小少也是戏称,余家从没承认过他,只是养着他而已。
余辜并不清楚自己算什么,他就像一条被捡回来的流浪狗,被随随便便的养大。余渊臻并不常在家,也不怎么管他,从小到大差不多他都是独自生活,包括过年余渊臻也很少回来。
喊他父亲也只是管家教的。
只是不好相处的陌生人而已。
余辜觉得有些冷了,往余渊臻怀里钻着吸取温暖。这些日子病的断断续续,总叫余辜觉得自己好像要腐烂在这个房间里,闷的透不过气,余渊臻许诺他身体好了以后,去哪儿都可以。
这意味着他不会在急匆匆的把他给抓回来。
这个很好的奖励引起了余辜的一点兴趣,当然他更希望痛痛快快的喝一场酒也不会被余渊臻给惩罚。
睡意昏昏沉沉,余辜嘟囔道:“我不想去。”
余渊臻似乎含笑无奈的回了些什么,余辜的眼皮已经昏沉的瞌上了,实在的困倦,意识还是有些,已经懒倦的不愿在动弹分毫,也不愿给予回应,最后仿佛哪里被落下了一吻,随即温暖的被褥掩盖到了面颊上,他就着慢慢的沉睡下了。
他不乐意去应付那些场合,那些地方,那些心知肚明的眼神,他可以称得上是厌恶的去面对。
归根结底,是恐惧。
敏感于被人指指点点,干脆自暴自弃的一毁到底,把名声搅合的更差劲,搅合的没人敢光明正大的跑到他的眼前来对他指指点点。
这很好。
余辜蜷缩着想,这样谁也不敢跑到他跟前来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