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回来,我怕这件事被人知道,就想把阿静找理由辞了。没想到她不同意,还扬言说,只要我敢辞她,她就把这件事告诉我前妻!我当时迫于无奈,只好隐瞒。可我没想到,阿静竟然这么狠,隔天就烧死了我的女儿!要不是当时几个小朋友在场,我甚至会以为这是场意外!”
“小朋友?”梅尧眼睛一眯,“是你女儿的朋友?”
章江点点头。“是的。他们和阿静都逃出了火场,后来他们一起指认阿静是凶手。”过了这么多年,章江提起这件事,眼睛还含着泪。
杨书奇惊讶地插嘴问:“你的保姆也叫阿静?那、那几个小朋友,是不是喊她‘静姐’?”
“我和前期一般叫她阿静,我女儿喊她静姐,那几个小朋友大概跟着我女儿喊的吧。”
“未成年的口供如果没有证据支持,就算梁喜静真是凶手,也很难被判罪。”梅尧不再纠结称呼的问题,转而说,“梁喜静会自杀,难道是因为人言可畏吗?”他抬起头看向章江,“章先生,你一直都知道她还没走?”
此刻一伙人已经来到17-4门口,守门大爷本来举着锤子要把那乞子私自上的锁砸开,听他这么一说,吓得手停在半空,再不敢往下砸。
章江低着头,过了很久,才说:“我知道。”
“你甚至怀疑,她可能不是真凶,因为她死前,你一定指责过她。”梅尧盯着章江,“她从来没承认过烧死你的女儿。所以你心中隐隐觉得亏欠她,就听之任之放她在这儿了?”
梅尧夺过守门大爷手中的锤子,说:“里面阴气太重,才打开时可能会冲撞到你们,退后点吧。”说完,“咚”地一锤子砸了下去。
推开门,一阵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梅尧挡在邵明前面,闭上眼。过了大约二十秒,他睁开眼睛,说:“可以进去了。”
这间屋子还维持着当年的惨状,四周烧得一片漆黑。角落里放了一些简易的生活用品,甚至还有个补了又补的书桌。桌上放着《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要焚毁萨德吗》、《猜想与反驳》、《恐惧与战栗》等哲学书,存在主义偏多。
“我靠……这乞丐还读书……”邵明瞪大眼睛看着那摞他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书。就在他惊讶的时候,杨书奇“啊”一声惊呼,众人的目光随之落到正对书桌的另一角——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破旧五斗柜上,放着一个香炉,一个果盘,上面的苹果还很新鲜。而果盘背后,供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个圆脸庞的女人,头发向后盘起,神色忧郁操劳。
“这个、这个就是我在楼下撞见的女人……对了!当时那乞丐喊她妈妈!”杨书奇大声惊呼。
梅尧嘲讽地看向章江:“章先生很幸运。死了女儿,丢了妻子,现在又多出个热爱哲学的儿子。”
“什么意思?”
邵明看好戏似地开口道:“这位杨公子之前在楼下撞见过你的老相好,同时,他还遇见一个年轻人,喊你的老相好妈妈。根据这位守门大爷的说法和我们的推断,这个年轻人就是在这儿长大的,年龄大概就在二十二岁上下。”
章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不、不可能,我不知道她当时怀孕了!不会的!”到这把年纪,孤独一人活成这个样子,他已经万念俱灰。但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