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
对谢婉来说,那大约是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秦思政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还被留在一滩血泊里,已经站都站不起来了。
她早就料到还不清的债款会给她带来灾难。却没想这灾难会来得如此惨烈。
穷凶极恶的追债者堵上她的家门,放话说还不清旧账便要打折她的腿。
用那个头目的话来说,这便是所谓的一报还一报。
她逃脱不开这场噩梦。
在这样一群身强力壮的打手面前,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根本不值一提。他们提着棍棒向她走来,七手八脚地牢牢地将她捉住不让她挣脱。而她则如同待宰的鱼一样被按在砧板上,手无寸铁,眼睛里写满了愤怒。她奋力地挣扎了几下,却终归是徒劳。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钝痛。她闷哼一声,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却迟迟没有跌落。
她疼极了。
大概在她的前半生里,从未有过这般清晰而又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将她浸入地狱一般,却又使她无从挣扎。
可她不想哭。
泪水是给别人看的。就算她哭出来了,也不再会有人拍着她的头在她耳边温柔地安慰她一句:婉婉,别哭。
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了。
尽管秦思政此时正被事情的真相所震撼,谢婉对这件事却还全然一无所知。
中午她一个人在外面吃饭,便挑了家不错的餐厅点了两三道菜。
之所以挑这家餐厅,不过是因为喜欢窗前摆放的几枝玫瑰。她心不在焉地吃着午饭,想到昨天顾景明做的饭似乎又有了些许微妙的进步。这些天以来他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盘中的食物,兴致缺缺地挑拣着为数不多的蔬菜,只觉得尝起来没什么滋味。
这是这家店的招牌菜。旁边那一桌的客人看上去也点了同样的菜。他们聊天的声音很大,甚至不时欢快地哄堂而笑,倒是为空旷的餐厅添了几分热闹。
直到他们开始大声向一旁的服务生抱怨这道菜太辣,谢婉的手中的动作才显然地一滞。
她这才发现那道菜里面果真放了不少青椒。
她又重新拣起一棵青菜,尝了一口,一愣。接着又低下头尝了第二口。
过会儿她唤来了服务生,又重新点了一道川菜。
明明应该是辣的。
而她却尝不出任何辣的味道来,只觉得自己的舌头最后麻麻的,像失去知觉一般。
尽管早已预知这一刻的到来,她还是免不了有些慌张,又接连尝了好几种东西,才终于知道:自己的味觉,彻底消失了。
她转过头,又仔细地回想了一遍这些食物记忆当中的味道,满是遗憾。
回到家后,谢婉见顾景明冷着脸色,不免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顾景明的脸色依旧很难看,只让她吃饭,谢婉只得坐到桌前,拿起筷子,慢吞吞地挑起了碗里的饭菜。
其实对她来说吃什么都一样。她的脑海中还想着今天在餐厅时的事情,心情不免有些沮丧。
“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忽然发问。
谢婉心不在焉地皱了皱眉:“我已经说过了,五年前的车祸。景明,我不想再提了。”
“根本没有什么车祸。”顾景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要命的窒息感折磨着他,使他忽而感到一阵无所适从的愤怒,“事到如今,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