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他轻轻的脚步声。而后,听到他的脚步停在我的门口,似乎在看我睡得是否安稳。他静立了稍许,才离开。
又过了很久,我翻了个身,不小心把枕边的手机碰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察觉到动静,再一次地走到门口,还真是黑暗中静静的站立。
这回他没有轻易的回去,而是问了句:“是不是睡不着?”
我迟疑稍许,才轻声应了下。
他浅浅的叹了气,打开灯走近我,坐在床边。
我背过身去。
“薛桐……”他说,“你要是睡不着,我就陪你说说话。”
“很多年轻的孩子总觉得世界上最不可接受的,最痛苦的是失去爱情,以至于他们轻视生命。其实,他们多半没有痛失至亲的经历。也许你把对父亲还会复活的幻想,寄托在了你爷爷的身上,所以才比他们更加难受。”
听到他说到这一句,我忍不住握紧拳头,用指甲狠狠的掐了掐掌心的伤口,一下子又开始流血。好像只要身体疼,心里的那种痛苦就可以缓解似的。
可是片刻后,手在疼,心里还是继续疼。
我将被子蒙住头,缩到被窝里去,然后说:“当时爸爸出事,奶奶不许我跟爷爷说,怕爷爷发心脏病,但是我不听。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爱笑,爱皱眉,爱脸红,爱生气,连生气发窘的时候,都是那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