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恍惚露出温柔的浅笑。
夜色极深了,漆沉如浓墨,书房中,清冷的月华在墙壁上描绘出疏疏树影,宛如幽亮的湖泊,静谧的微微晃动着涟漪,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
穆邵辰坐在桌前,修长的眉尖紧紧蹙在一起,薄唇沉森,俊美英挺的五官里游离着浓重煞气,好似幽冥而来的修罗,周身迸射出冻彻入骨的阴寒,宛如曜石的黑眸更浮出血光般噬人的幽邃。
蓝牙耳机的灯亮着深蓝的灯,他寂静的瞪着,直到听见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后,才扯出一丝狂戾的冷笑,冰冷沉寂的说道:“裴文泽。”
另一边,漆黑狭小的房间,头顶上铁壳灯摇摇欲坠,裴文泽穿着休闲服,双手和脚都被牢牢束缚住,五官在极深的阴翳中模糊不清,唯有脸上的血迹,在一丝灯光里刺亮不已,身边站着一位穿有黑色唐装的男子,而他正拿着手机,贴在裴文泽的耳边。
裴文泽微微抬起头,没有说话。
电话里再次传来那阴戾幽魅的嗓音,冰冷至极,憧憧的像是挥抹不去的梦魇,磨着让他愤恨入骨的讥讽之意:“收购西欧亚的那天我就想杀了你,但我没想到穆寒竟然留了招,死前还让他的人去帮助你,他一定是给你发了短信,把所有一切都说出来了。”
裴文泽唇角颤了颤,全身都在喘息着,咬牙切齿:“五年前你就想过要杀我,是你爷爷把我送到了意大利去读书,还让我签下那一份协议,但是你,直到现在仍然要一步一步把我逼到绝境,走投无路!!”
“因为夕夕是我的!!!”
目疵欲裂的狂怒嘶吼,从手机里笔直从他耳膜穿刺而过,滚动着让他触目惊心的扭曲戾气,穆邵辰站在黑暗里,放在身边的指骨暴突着苍白,咯咯颤动,他幽邃黑瞳里涌出走火入魔似得的告诉夕夕的妈妈,你觉得还有人能阻止的了我?夕夕当年怎么失忆的,我同样可以让阿姨忘得干干净净。”
话音落下,裴文泽厉声嘶喊,胸腔震着泣血一般的绝望和后悔:“穆邵辰!!!——”
利落的挂掉电话,穆邵辰坐回到皮椅里,目光涣散的望向窗外,缓缓地,唇角抽搐起狂喜的笑,手掌捂住自己的脸,只露出骇人的猩红凤眸,溃涌着幽冥地狱似的死气,胸口剧烈震动,他捂着脸痴痴癫狂的笑起来,脸上的皮肉一下一下的跳动,他轻轻前后摇晃,自言自语的低喃:“都死了……夕夕,他们都死了,没有人会抢走你了……”
“对,谁都不会抢走夕夕。”
掌心慢慢滑落,修长的眉尾濡着孩子似的纯然,眼底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璀璨。
望着幽深的夜色,穆邵辰的呼吸渐渐趋于平静,他怔了怔,突然急急朝卧室里走去,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蚕丝大床上。
苍白的月华,静谧无声流淌在薄被的花纹间。
陆夕夕察觉到身上灼热的触感,她嘤咛了一声,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睛,月光皎洁,晕亮了他一半的侧颜,墨般乌黑的发丝,眉尾轻扬,俊美如铸,那双眸子里粼粼恍若浅潭,泛着缱绻万丈的刻骨爱恋,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