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东南方向,河陇秦成渭等州,也都落入了西戎人之手,这一路都是好不容易混过来的。”他顿了顿:“从西往长安的路,已经彻底被掐断了。”
彻底掐断,意味着她回不去,意味着曾经西征的神策军也回不去,他们被阻隔在了最西边,彻底与朝廷失联,如今……可都还在?
最后瞿以宁又面色沉重地说:“我在下游寻到了他的尸身,已经——安葬了。”
许稷闭上眼就是那日凌晨的痛苦回忆。她还记得他认真好学的模样,记得他小心谨慎应对阉党朝臣的模样,记得他狡黠配合演戏的模样,记得他为了杨中尉痛恨自己无能的模样……假以时日,他或许会是一个谦谨自律的好君王,但他生在动荡乱世,就无力支撑这世道,时间也无情地不愿再等他。
他死在了小时候,也永远活在了小时候。
许稷抬起头,雪花就又落下来,这时候身后的京畿诸镇,已被陆续收进了胡潮的手中,而抬头看前路,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未知迷途。
“神策军,是在沙州吗?”她终于开口,抬头问伽罗。
☆、第108章【一零八】玉门关
伽罗听她开口很兴奋,但听到她问神策军,却是霍地一愣:“娘子为何这样问?”难道她竟与大周的神策军也有干系吗?
瞿以宁抢着回道:“凉府夺回又失守,神策军自然只能被逼着往西,眼下沙州或是瓜州应当是神策军的驻守地吧?”
伽罗表示不确定。路上遇到一些西戎人,有说神策军据守沙州抗击西戎势力,也有说神策军其实早在凉府时就被围攻全灭,众说纷纭,恐怕只有亲自深入到最西边,才能探清这其中真正情委。
在前面赶车的达昂道:“大周朝廷是放弃河西了吗?听说那时神策军打到凉州,奋战数日夺回凉府后,就断了供给,后来被围城,全城困顿,兵尽矢穷。再后来大周朝廷似乎也未再追究过神策军的下落,真是好奇他们是否还活着哪!”
断了供给,兵尽矢穷。
真是这样的结局吗?许稷不信。
瞿以宁在一旁轻叹:“真是各有各的说辞,但西边与朝廷失联却是真的,至于那边眼下是什么景况,就不好说了。”
车子继续前行,天气愈发恶劣。
抵达凉府继续前行,是甘、肃二州,出了玉门关,继续往西行,才抵沙州。漫长西行路,雪花漫漫,又有敌国势力相阻,唯有亲自行过,才知其中艰险。
好在有瞿以宁,他充当着领路的角色。倘若无他,一行人恐怕也免不了走冤枉路。
达昂伽罗将他二人送出凉州,又经甘肃,终于出了西戎势力控制的地界。踏进瓜州之境,兄妹二人终于与许瞿二人道别:“往前便都是你们的人了,不过去沙州还要不少路,一路小心。”
许稷深深作揖,瞿以宁也不住拜谢。
正是最寒冷的冬季,草也枯槁,蓝天却格外高,遥见玉门关及烽燧,竟有恍惚之感。在关中生活久了,往西行的这两个月,体会到诸多不同。此时风沙起,许稷抬头,却见达昂拉着伽罗往车子那边行去。
许稷与瞿以宁目送他们远去,然那车却又停了,伽罗跳下车,转过身朝他们狂奔而来。她气喘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