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是真心喜欢……”
她本以为自己会与往常一样,将他们间的过往忽视得干干净净,继续做一只玩弄人心的狐狸。
但她不知道,仅一次的认真,便足以使自己入戏,再无法脱身戏外。
无论如何,狐狸醒悟得太晚了,又做了太多错事了。晚到已经挽回不了,错到那人已死了心。
“飞廉……”
狐狸闭上眼,落下一滴泪。
可那人已经不再等待,不会回来。
在她所呼唤的另一头,青年已经拿着冰心石,回到了广寒宫殿。
“大小姐,‘冰心’给你拿回来了,可真不容易呢。”
一来一回的距离,足够青年收敛所有情绪。
他神情一贯,笑意慵懒。
那块冰心石在他手心,抛起接住,再一抛一接。
白衣少女侧身看来,手里还揪着细细的竹条。看桌上编了一半的模子,便知道她方才在制作纸鸢了。
飞廉递给她冰心石,少女没有去接。
她静静看着青年,思考片刻后开口:“飞廉,你蹲下吧。”
飞廉有点疑惑,不过还是依言蹲下了。
然后少女伸出手,摸他的头,一下一下。
☆、宁静
青年完全僵住了,他任凭她轻轻地,温柔地抚摸,好像他是个极脆弱的孩子。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大家都会变得幸福,我向你保证。”
莲华才刚通晓人情,方感知人心。有很多事情她知道,却不清楚怎样去做。
她知道飞廉心情不好,甚至濒临崩溃。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于是便用了最简单直接、也相当笨拙的方式。
“…大小姐,谢谢,可我还是难受。”飞廉的声音很闷,透露出心情沉重。
莲华觉得很苦恼:“那该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
“这样就好了。”
青年半跪着,抱住了少女。
莲华有点愣,瞬间不知所措。
但怀里的青年在微微发抖,就像个脆弱至极的、马上要哭出来的孩子。
她没把他推开,她默默揽出手臂,圈住了他的脑袋,让他靠得更加轻松。
而他紧紧抱着她,那张脸埋在她怀中,看不清是何表情。
少女身体娇柔,软软的非常舒服。
她身上有幽幽的冷香,会令人感到莫名的安宁。
事实上,她带来的这份宁静,在千年朝夕中,一直都是他的存依,抚平了他的心。
飞廉为何会愿意待在广寒呢?
不是因为玉帝旨意,亦非归功于对无心之神的怜悯。而是因为他自己愿意,他想待在这片冷清里。
因为他只要看着白衣少女,心便会宁静。
那个少女不属于尘世,不沾染尘埃。所以,她周身都是清净。
他依存在她的气息里,静静看着她的身影。千年复千年,朝夕相对间,那一袭白衣宁静了喧嚣,沉淀了岁月浮尘。
他那颗伤痕累累、苦痛烦闷的心,终于获得了一片静。
那份归属与安宁,足以叫人泪流。
“抱歉,不能让你抱太久。不然的话,苍鸢会生我的气。”
半晌之后,少女收回了手臂。
青年不做流连,站起了身:“苍鸢这个名字,听上去像‘苍青色的纸鸢’,你又喜欢编制纸鸢,该不会是你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