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问是不是她儿媳妇献的,好俟机夸一夸阿欢的孝心,瞥见旁边婉儿将四五个小木盒里的香混在一处,便改为夸婉儿:“上官承旨这配的是什么香,这么好闻?”
婉儿轻笑道:“是和太子妃那里讨来的方子,说是能镇定安神,我试了试,确实还不错,所以进给陛下。”
说话间调好一盒,捧来抓了一把洒在炉中,收在一旁后便自侧坐在母亲身畔,缓缓替母亲研墨,母亲本眯着眼认真看奏疏,待她过来,便不自觉地向她身上一嗅,余光瞥见我在,又坐回去,慢慢道:“这么早便过来,是为了西北的事?”
我笑:“那是朝中诸公要担心的事,我不和阿娘说这事。”
母亲将奏疏放下,对我招招手。我靠过去,才在她身边坐定,就被她在额上一点:“你当然不和我说这事,自有人替你说,是不是?”
我笑道:“阿娘错了,崔秀是崔秀,我是我,他向阿娘奏议此事,是尽他的本分,我不向阿娘妄议此事,也是尽我的本分。”
母亲嗤笑一声道:“我可没说是谁。”
我道:“我那点底细,阿娘还不知么?除了崔秀,还能有谁?”
母亲一笑,向婉儿道:“太子呢?”
婉儿手上不停,回首答道:“已着人去了,想必不久便当到了。”话音甫落,门外已报李暅觐见,母亲略一点头,门口便传他进来,李暅入内便行国礼,规规矩矩唤:“陛下。”这一下倒闹得我不自在起来,只好起了身,也规规矩矩对他行了礼:“殿下。”
李暅反倒手足无措,扶我道:“太平快起来。”
母亲斜看他一眼,淡淡道:“你对朕行了国礼,自也当受她国礼。”
李暅面色微白,忙向母亲拜道:“臣…儿知错。”
母亲便更不悦:“她已替你圆了回来,你反倒谢罪,置她于何地?何况恪守礼节,又何错之有?”
李暅头上一下便冒出汗来,伏在地上,刚要再开口,我暗自将他一推:“阿兄来得正好,我正有事和阿娘说,也和阿兄有关。”
李暅会意,便道:“什么事?”
我笑着看母亲:“昨日去阿嫂那吃火锅了,吃完天晚了,便在东宫住了一夜…”因早起时在门外拜过李暅,他听了便一点头,母亲亦面色自若,毫无将亲生女儿饿着肚子撵走的愧疚之意,“…见阿嫂那有个小内官,叫佛奴,双陆打得极好,想和阿兄说说,叫这人时不时来我这,教教我那几个没出息的小侍儿。”
李暅笑道:“这容易,叫她把人给你就是。”
我忙道:“他是阿嫂用惯的人,我怎好随便就讨来?何况我那里也用不上这么些寺人宦官,还是留他在宫里,能时不时到我那走走,教教那几个小娘就好。”
李暅一口答应,又道:“这些小事,你直接和你阿嫂商量就是,何必还来惊动阿娘?”
此言一出,母亲的面色便更有些玄妙,将头看我:“二郎来之前,你要和我说的,也是这事?”
我咳嗽一声,道:“倒不是…”本想和母亲说些朝中人事,讨一两个小小官职,见李暅来了,不知为何,倒不想在他面前说起,母亲要笑不笑地看我,抬起手,换了个位置放下去,悠悠道:“不要说了,朕不想听。”
李暅此刻方省悟过来,肩缩了一缩,被母亲一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