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对叶易伟狠得下心,拒绝得干脆,两人的关系根本不会到如此不尴不尬的境地。
一个不干脆地拒绝着,一个不要脸地挽留着。这关系就没法断,也断不了。
昨天直到最后,陈珂也没有告诉叶易伟他爸爸昨天来找自己的事,照昨天的情况来看,五年前的事叶易伟大约是知道的,但估计也只是皮毛,叶北川在他面前大约也是说着是陈珂把他带坏的吧。
昨天叶易伟说他从头到尾都知晓陈珂的心思,他说他们是同流合污,他说不是陈珂的错,他说,不要怕。
这些话无疑是动人的,事到如今,陈珂也相信叶易伟说的没有假话,他也承认两人之间的感情还在,所以他仍旧为这些话感到心软。
若是放在五年前,被躺在病床上最孤独无助时候的陈珂听到,那他肯定是要义无反顾地为了叶易伟撞破南墙永不回头的。
然而迟了就是迟了。
这些虚无缥缈的诺言就算再令陈珂感动,也早已不足以给他信心与勇气,即便是叶易伟有再多的耐心,说再多遍,陈珂也都只会觉得抓不住。
父母的反对一直好似悬于头顶的利剑,只是他们从未仔细正视过这把剑的存在,于是上一次剑落下的时候,一个选择了后路崭绝,一个选择了青山常在,慌不择路,被迫分离。
说是心软也好,说是犯贱也好,陈珂真的不怪叶易伟。
但以前那个单凭一腔喜爱便赌上一切追求叶易伟的陈珂,已经死了,被五年真切的分离杀死了。
如今的他无比惧怕那把剑。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下一次剑落下的时候他们会怎么选择。
当叶易伟的话已经不足以给他答案却又不允许他拒绝的时候,陈珂心想,我只能让剑落下来了。
要么劫后余生,要么一了百了。
叶易伟已经晾晒完了衣物,转身看见陈珂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正看着一旁发呆,他走过去轻声问:“醒了吗?还睡吗?饿不饿?”
陈珂抬头直视着他,伸手把他拉近了一些,环抱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又闭上了眼睛。
叶易伟一愣,伸手摸他的脸,又问:“怎么了?是不是酒醒了难受?”又撩开头发,摸摸了前额,担心他发烧。
陈珂摇了摇头,说:“你做饭给我吃吧,我想吃红烧带鱼。”
“好啊。”叶易伟答应着,陈珂这忽然变主动的态度让他觉得开心却又有些猝不及防,又问说:“还想吃什么?”
“我今天不去店里,已经请了个兼职的调酒师替我,季北约我晚上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吧?”陈珂又说。
“好啊!”叶易伟更开心了,简直算得上是惊喜了。
陈珂从他身上直起身来,抬头看他笑了笑,说:“证件和卡真的都给我了?”
“是啊。”叶易伟扯着嘴角笑了笑,又摸了摸他的脸,说:“这样你能放心一点了?”他以为陈珂态度的转变跟这件事有关。
“好。”陈珂眨了眨眼睛,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显得特别开心也没显得特别不开心,只是把他推开说:“行了,穿件衣服起来,在家秀给谁看呢。”
叶易伟弯腰低下头来捧着他的脸结结实实地吻了一口说:“可不就是给你吗。”
陈珂白眼,心想嘚瑟不死你。
中午的时候叶易伟做了红烧带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