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老儿才是。那娥子来便道,
“王妃,王爷是有吩咐的……”
我并不理会她,直径跟周瞎子出了华萼楼。
一路上我不大言语,不过那周瞎子话倒是很多,我多时也只静静听着,并不想插嘴。两人直往华永门去,只过御花园时分,竟见到了我不太想遇见的人。
我遥遥望见百里言正背着我坐于沁心亭中央的玉桌上,本是不见的事情,我只觉很是麻烦,转了眼睛便往另一侧走,怎奈那头有人见着我,唤我停住脚步,正过来同我请安。
我睁眼看了看,女子人很是灵秀,身着水杏色长袍,露了截金丝线镂花的肩头。乌云不长,还未曾及腰,眉眼低垂,中心却隐隐有颗美人痣长者着,妆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的惊艳。她于百里言身旁,一道儿过来,恭敬地冲我福身道,
“臣女张季瑾给西平王妃请安。”
我瞥她一眼,微微点头,的确是个不错的人,眉眼里竟看不出来一丁点杂质。算是已经见过,我错了错身,便往前走,那百里言方开口道,
“你去哪儿?”
周瞎子道,
“回王爷的话,王妃今日回府拜会司徒老将军,马车已备好。”
他不得说一句制止的话,料想他也没制止的语言可以说出来。我便同周瞎子一道儿,出了华永门。只在辇上,我正闭目养神,周瞎子确乎话变得多起来,婆妈起来。他道,
“张季瑾,原城西太守八世孙张瑞庭之子张昭令弟,张庭玉府上千金,母谢氏。”
我对这样复杂可研究的身份很是不感兴趣,只听着周瞎子这一说,便很是奇怪,这些名字很是熟悉。我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来是何种由来,又为何熟悉?
“可清白?”
“很是清白,父张庭玉正是上林院院士之一,三代均沾着书香。”
我方将眼闭上,不再说话。这样的人,对着百里言很是登对。
“可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周瞎子话里有话,只酸着我,
“可不曾,不是王妃亲自答应的亲事么?”
我真不再说话,的确也是我自己答应的,这样很好。
方过一时,便到车夫上来,替我二人拉过车帘,只身出来,便见司徒府上众人虔诚跪拜,我嘴角浮出一丝微笑,这样的局面甚好。左至右,依次是司徒长,碧霄,五太太,司徒寒江,六太太,以及最右侧婆子襁褓里的婴儿,我内心只冷笑,那应是碧霄同司徒长的孽债,只是这府上人却太少。原本人丁兴旺的家族,至此,已是衰落得很了。
门前,两棵枝干遒劲的黄桷树,我看得很是熟悉,却也懒怠去想哪里见过,又或者是梦里,也说不清楚。
“司徒长同西平王妃请安。”
我只睥睨那男人一眼,扬了头便跨进门去。
前堂正院,打扫得很是干净,孤零零,又冷清清。上好的花木养得依旧好,却不见去年赏花花之人存在。一切都是真实经历过的,到底是像一场梦那样虚无缥缈。这里来不及我感伤,方至宗庙祠堂,便进去。接了香,拜会了大夫人的灵位,再拜会三夫人的灵位,最后再拜会二夫人的灵位。后又去冷春院游了一回,只让管事去请那一行跪拜的人起来。
上过茶,我不着急要。那司徒长看得明白,只让九夫人为我斟茶,我好心受着,却任她将茶水哆嗦倒在我的裙裾上。我轻抿嘴,快手将耳光打在她精致的脸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