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神笑笑,
“皇上请讲,但凡罪人能够知道的,绝不隐瞒。只是,见西平王的事便罢了。罪人原本只是临江王的人,是不愿见别人的。”
他眯了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欲言又止,并不慌忙过来劝我。
“这自然是好的,晋儿是有福气,不过毁在他母妃上。”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隐隐觉得那玛瑙做得水晶帘子后藏了些怒气,后背是紧绷的,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回头去看,只有一娥子站立在旁,低眉敛眼的模样。
百里恭行看我一眼,方开口将我的思绪拉回来,
“难民多后,你引流的方法虽是好的,却不见得有这样作用的。久而久之,穷的跟富的,富的跟更富的,各个洲之间的交流少,人口多,根本不易安排。这些难民人生地不熟,没有正当的职位,近来各洲上报的盗窃打砸事情很是让人头疼。朕虽招得各封地两千布衣做陵寝,却始终是杯水车薪。”
我道,
“皇上体恤民情,实乃万民之福。法子罪臣这里有是有,却不见得有效果,只是纸上谈兵说给皇上听听,至于其间长短,还需皇上自行定夺。”
百里恭行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陵寝固然是不能大造的,若各封地、城、洲、县,各造陵寝,不仅费时费力,劳民伤财,更无千古功名可说。况这已过耕种之时,土地有限,断然是不能够分生的。一国百业,各有所需。皇上既然能够考虑到起公事以兴百业,何不将这公事起得更广大?若单说陵寝便是无碍了,不若将这封地内,各城、洲、县,里的水利工程再造一次。眼下社稷之本在农,农本靠天收,若水利不兴,单只看上天补给是万万不可的。”
百里恭行沉眉道,
“水利是行,只是人才匮乏,土地山落便不是一朝夕能够摆弄的。”
我笑笑,
“皇上既然有这个顾虑,何不又在此难民中,昭告天下,寻得良人?若是寻常县里的人,只得一银做赏赐;若是从西北逃难出来的人,鉴于情况特殊则多放五百文做赏赐。再者,水利不兴,又可修筑官道。原本这难民积压,各地交流不当,冲突四起,交通是必定的重要。往日只一道可通的,如今设计两道抵达;往日无道可通的,如今设计一道抵达;往日一日可达的,如今设计一道半日到达。诸如此类!人才也需可从中挑选,待遇相等。且万不可重农抑商,农商皆本!从农者,义务商税可收一定;从商者,义务农税可收一定。且,若担心难民居无定所,漂泊之心不可控,大可定策促婚。又因战争,民心不稳,老老一对,青青一双。若生子则免农税,若生女也免商税。子死免役。”
百里恭行耐着心思听,我倒也知道不是个完美的法子,只是若能想到的,也都和盘托出,并不遮掩。方将这一番话道完,他便也不说个好歹,只是沉默。我看得无趣,也懒怠等他,只是蒲昌年得不到命令,也不便放我走,我自顾寻了个座位,便坐了等。
方等了一两刻,我瞌睡来得很了,百里恭行才抿嘴冲我道,
“你先下去了,意见朕是受了,只是其中有些东西还需着商量才行。”
我点点头,也是很惊讶。一时间便觉得百里恭行的性格同百里言隐隐有一些相似,确切地说,应是百里言的性格更贴切百里恭行。这样的人很好,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