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睡。第二日早早就整理好衣服坐着等衙役来提人,但等了一天也未曾来。晚上林教文领着卢仲元一起来了,顾茗翠担心映山,开口便问:“仲元,我师父怎么样了?”
卢仲元道:“映山公子没事,只是一直在找您。”
顾茗翠眼见自己要食言,脸色有些难看。林教文道:“知府早上去了下面的县镇出巡,肯定是为了压压你的气焰。顾公子,只怕你得在这待上日了。”
顾茗翠等了一日,早已想到此节,并不如何吃惊。只是想到映山见不到自己,必然着急,想了一下,跟卢仲元道:“仲元,你替我寻些笔墨纸张来,我写封书信给师父。”
卢仲元很快找来笔墨纸张,牢中没有书案,顾茗翠便把纸铺在地上。他用笔尖勾勒了一幅画,并在旁边提了字,等墨迹干了后折好交给卢仲元,道:“你回去告诉我师父,我还要忙几日,请他不用挂念,好好休息。”
卢仲元点点头,又担忧道:“少爷,您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顾茗翠道:“没事的,他们若真有铁证,必然早早就提审我定了我的罪,没必要这样拖延着。只是我也猜不透,拖延了这几日,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林教文冷哼道:“他们想着便叫你多吃几日苦头,也是好的。”他因着廖四叔的缘故,待顾茗翠到底有些不同,自己多方周旋抗衡,却还是抵不过李长亭送的金银珠宝和知府大人想要攀附李家的心思,颇觉泄气。这几日觉得自己这天下第一捕头的名号,着实讽刺,不禁萌生了退意。
顾茗翠倒比其他人平静许多,又叫卢仲元买来颜料,在狱中静静的作起画来。他画的景致大多是这一路跟映山一起走过看过的,有些是全貌,有些只是一隅。他先前交给卢仲元带回去的是一幅小黑的画像,他并不想画那蠢狗,只是惦记着映山上次想学,所以给他画了一幅。
卢仲元每日来好几趟,因暗中送了银钱,所以牢狱里的衙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他每次来顾茗翠都问映山在做什么,中午吃了什么,精神好不好之类的问题。卢仲元纵使是男子心没那么细,也看出点别样来,朦朦胧胧猜测到两人的关系后,倒也没有多吃惊,只是更多去留意映山,然后把他的状况告知顾茗翠。
映山也托卢仲元带了信来,顾茗翠展开看到上面拙劣的画和字后,忍不住轻轻笑了。那纸上画着两个看不清的人脸,还有一条只模糊看得出四肢的黑狗来。旁边写着“你、我、小黑”几个字。
卢仲元见他笑的愉悦,也凑过来看,看清后咂舌道:“映山公子画的这是什么?”
顾茗翠笑道:“师父不擅长字画,能画成这样,也难为他了。”他又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信交给卢仲元,“你回去吧,晚上不必来了,我在这安生的很,并没有什么不方便。你叫牛师傅他们多留意一些,莫要让贼子摸到府中来,伤了人,盗了财。”
卢仲元点头应声。
顾茗翠在牢中过了四日,到第五日时,那知府终于留出空闲来,派人将他提到大堂上去。
府衙中气氛甚是严肃,外间也有许多凑热闹的人站在那静静观看。知府拍了惊堂木,叫人把泼皮孙耗提上来,审问了一番。那孙耗自然说自己是被顾茗翠指使,才去李府纵火。知府指着顾茗翠,问道:“孙耗,你看清了,指使你的,可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