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他的礼物,给他发了很多小婴儿的照片,施教授笑意温柔地看了很多遍,他在这个小宝贝的脸上找到了心之所爱的各种五官细节。
爱的结晶啊,真好。要一直这么好。
之后他认真考虑了一段时间,接受了一个多年至交的追求。周易曾是他在常青藤就读时的同窗,当年风靡院校的华裔之光。然而很早就对他表露出欣赏之意,用表白时的原话来说:你拥有这世间最性感的大脑,神触碰过你的额头,而我想吻你的脚。
施今把自己公寓钥匙徐徐推过桌面时,问周易:倘若来日我一无所成,又或者失去了神的眷顾。你是否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周易斩钉截铁地说:不。
他的语气一往无前没留一丝余地,决定在一起时是这样,一年以后说要和女人结婚时也是这样。他神色憔悴,眼睛通红,语调喃喃,态度却坚决,他说:她怀孕了……
施今神色复杂地看他,最终缓缓摇头,说:后会无期。
他第二日就飞离美国,接受了条件恶劣至极的珠峰团队邀请,在风刀霜剑的怒号里沉默工作。雪峰万仞,他偶尔笑笑,心里知道当下的情伤不过是沧海一粟。
时间迟早会抹平足下崎岖的路,惟有始终不曾企及的纯净高峰,永远屹立在那里让人远望。
他觉得应该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周易,然而在大堡礁,他一点点触及了多年前那个梦境时,忽然接到了电话。对方是一家医院,告知rchow性命垂危,紧急联系人是他。他纠结了片刻之后,主动去找了前妹夫,告知对方自己行程有变,必须立即飞美国。他看到楚辞满怀失落的眼神,忽然笑了下,伸手碰了下那个脸颊。
“很快会再见。”
他直飞洛杉矶,在icu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周易,是一起严重车祸。曾经的恋人在脑部血肿的压迫下已经失明,看不见他,只能死死攥住他的手,用虚弱的声音恳求。
“jessica走了,john也走了。我时日无多……恳求你,可怜下小的那个……她才八个月,生命刚开始……我不能把这么弱小的她丢给这个世界……”
施今沉默地站在病床边,他穿着无菌衣,探视时间只有短短十五分钟,而周易竭力要在这一点点时间里打动他。他的视线投射至玻璃门外,亚裔护士怀里抱着个幼小婴儿,粉色脸蛋,睫毛浓密,已经会对着人笑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哥哥已经不在,父亲也已弥留。
“她叫什么?”十一二分钟过去,施今终于轻轻问出一句。
“没有名字!你给她取!”周易在翻来覆去的恳求中忽然打起精神,灰败的面孔也陡然放出希望的光芒。
施今安静片刻,又问:“为什么交给我?”
周易迟疑了一两秒,说:“我信任你的人品……敬慕你的高才……你会对她好……”
施今忽然笑了,他俯下身,轻轻对着病床上这智商绝顶精致利己的旧日同窗说:“也因为我是纯gay,不会对一个女童不利,是吗?”
周易的面孔僵住了,他张开嘴,喉咙间是垂死空洞的沉重呼吸。
时间咔哒,走到了第十五分钟。
施今轻轻掰开了他突然间软弱无力的手指,在徒留喘息的一片死寂中轻柔说话。
“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