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阳伸手点他鼻尖,“等下水开了给你兑温的,只能拎桶浇,速战速决啊。皮管里出来是自来水,太凉也太冲,你可别用。”
关唯一边等水开,一边跟在何景阳身后来回转,看着他把“大通铺”搬回屋里,摆在写字台上,问,“你有他们的消息不?”
“过几天要有也就都有了。想他们了?”
“嗯。最想赵炳才,最不想李杰。”
“怎么还有个最不想的?”
“你走了以后,他都不怎么搭理人。”关唯想起李杰那张生人勿近的脸,有点儿不快。“他后来还戴了副眼镜,看人是这样的~~~”关唯站起来学着李杰斜睨他的样子,何景阳笑得不行,“你个儿低呗,只能这么看。”
“那他看赵炳才也不是这样。”关唯想了想,不甘心地说。
“那怎么看?”
“哎,他好象根本就不看赵炳才,直接就说话。”
“也许就是没戴习惯眼镜儿。别瞎琢磨了,赵炳才还没你高呢。再说他怎么可能蔑视你——你那眼神儿,是蔑视吧?”
“大概是吧。”关唯不确定地答。
何景阳:。。。
关唯:。。。
俩人都被自己刚刚这段超级白痴的无聊对白肉麻到了,对看一眼,傻笑起来。
关唯去洗澡,何景阳把卷闸门锁上,回来在师兄们拿剩的小玩意儿里挑挑拣拣,想找个特别的送给关唯。还没找到呢,关唯就洗完了,临时穿着何景阳的大背心和一条运动大短裤。
“怎么办何景阳?我没带里边儿的。我的那条已经洗了。”关唯苦着脸擦头发。
“挂空档呗,小卖部可不卖小裤衩儿。我这儿没备着多的,你第二次出远门儿,没经验。”何景阳边说边瞥了一眼关唯那儿。
关唯大窘,“别看!”
“不看不看,谁稀罕似的,我自己没有吗?”何景阳笑着刨出一个滚珠和辐丝焊起的小算盘来,问,“要么?”
“不要,你送给李杰吧,他最会算计。”关唯自己在盒子里划拉半天,挑了一个看不出模样来的怪东西。
“这什么呀?我自己都不认的。”那是何景阳刚开始练手的时候随便焊着玩儿的。
“不知道,我觉得好看,还有个眼儿,能穿根绳子挂脖子上,挂钥匙串上也行。”关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到军挎的内袋里,又想起件事儿,指指何景阳的脖子,“哎,你这项链还是去年那条吗?怎么又戴上了?”
“戴着玩儿的,不常戴。”
“不会是人家送的吧?”关唯意有所指,酸气四溢。
“是人家送的。”何景阳说完,想想又补了一句,“真不是对象。”
“我也没问。”关唯偷笑。
“哦。”何景阳应了一声,把项链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抽屉里。
关唯扭头,假装没看到。
八月份的天,外面还很热,老屋却是阴的。何景阳把浑身湿气的关唯撵上床,从头到脚给他裹了个毛巾被。自己坐在床沿上拧开小台灯,从抽屉里摸出纸和笔,开始写写画画。
“这是什么?”关唯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挪过来。
“小火炉。我怕焊不好,先画个草图。”
粽子默默地坐在旁边围观,没一会儿就累了,下巴搁在何景阳肩上,看着他直线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