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赤时便有先例,到皇太极入关,一直沿袭至今,乾隆时期重文轻武,三月春闱便由从前每年一次改至两三年一次,美其名曰‘休猎’。
初春,紫禁城冰雪初融,江流入海,水声淙淙仿佛置身江南,千家万户房檐下滴水,满城梅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长街十里,商贾往来,川流不息。
大队浩浩荡荡,卯时便自北午门出,皇家马车行至最前,锦衣卫同禁卫军左右相护,武将大臣紧随其后。
元瑞骑高头大马于禁卫军队伍最前方,头戴饕餮暗纹银盔,红缨雉翎,穗子绕过侧脸紧系下颚,身披鱼鳞精铠,腰间别一把三尺余长紫金臣子剑,剑柄上系着白玉珩坠子,衬得容光焕发,已隐有乃父上将军风范,却自成一段不凡气度。
润之头回骑马,只觉得无比新奇,和珅怕马性子烈伤了他,在出发前一度试图将马替换成驴,甚至将驴耳剪作马耳形状,企图蒙混,多次被润之抓显形后只得作罢,千叮万嘱让管家挑了匹性情最温顺的老马。
“看什么看?!老马怎么了,总比驴强啊,瑞哥,你说是不?多宝,你走远些,休要偷听我兄弟二人闺中密话。”
多宝不情愿地驱马退后,远远跟着。
元瑞憋笑看他自我宽慰,点头认真道,“你该骑头驴的。”
“怎么你也这样!是不是兄弟了还?!”
元瑞继续道,“想当年瑞哥第一次骑马,父亲便为我挑了匹圈里最烈的……”继而回头厉声道,“后面跟上!”
老马悠闲甩尾,不时低头从容啃草根,润之促马与他并肩同行,“最烈的马,后来呢?”
元瑞讪讪,低声道,“小小年纪,你倒浑忘了,我足有半个多月没去府上寻你,尽养伤去了。”
“啊?!”润之张大嘴巴,突然理解了骑驴的可行性。
“你爹……嗯,福将军对你真狠。”
元瑞扶额,“玉不琢不成器么,瑞哥早习惯了。”
润之侧目去瞧他,不得不说,元瑞能有如今这般发展,绝与福康安鞭策教育密不可分,便诚恳道,“如今你也马上要接福将军的班拉。”
元瑞笑道,“诶,可不敢浑说,父亲老当益壮,在家中也常感叹,说还能为朝廷效力二十年,不服老着呢。”
“廉颇老矣,尚且哀食,又有谁人能永世不老。”
“正是此理。”元瑞勒马回看润之,马声长嘶,忽而认真道,“行军打仗时,时常回溯儿时,想起你带着稽璜、汝传,活像小疯子一般,一转眼,你便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
听他这样感慨的语气,润之也不由熟思,从小到大,元瑞如兄如父,宽严并既,无论发生何事,闯下如何祸患,在外永有元瑞担待。
不必时时念及,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自己需要,他一定就在那里。
那是一种胜似血缘亲疏关系的情谊,犹在兄弟之上。
元瑞靠近些,声音控至极低,道,“润之,瑞哥……有件事要问你一问。”
元瑞极少用这般严肃口吻同他说话,润之不禁也正经起来,回答道,“知无不言。”
“你与那……皇子……诶,算了,不问。”
“问便问,你何时变得这般吞吞吐吐欲说还休,被稽璜传染了不成。”
元瑞面上十分不自然,垂眸思虑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