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而不得不狠下心来。
此时情势危急,这人他不能救也不得,一旦相救便会被视为谋逆一党,在场御林军皆是见证,刘墉现有兵权在手,即便先斩后奏,亦可在圣上面前明哲保身。
和珅蹲下身将润之抱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不断轻声安抚,“囡囡不怕,不怕啊,跟爹爹回家,一切都过去了,回家就好……”
“和大人不忙,老臣这儿还有第二道圣旨,此乃天恩,世子可听真切了。”
刘墉面皮绷紧,皮笑肉不笑,“烦请陈公公宣旨罢。”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
☆、山雨来
陈尽忠上前一步,将明黄圣旨缓缓展开,唱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钮祜禄和珅之子丰绅殷德,端躬貌着,勤谨奉上,有乃父之风,当世无两,指为十公主额驸,赏戴红绒顶结,双眼孔雀翎,金线黄马褂,服色与贝子同,准其御前行走,紫禁城骑马,九月戊戌,与固伦公主同侧嘉礼,钦此——”
润之连遭重创,脑中如同一团乱麻,“什么赐婚?”
“赐婚一事本是你父千辛万苦在圣上面前求来,为了让你跻身皇家,永葆富贵,你爹可谓是煞费苦心呐。”刘墉挑眉,似乎觉得此事过于便宜和珅,十分不愿提及,只不耐道,“世子爷速速叩头,接旨谢恩罢,可万勿枉费和大人一片良苦。”
仿佛惊天霹雳击中润之,将他浑身皮肉从里到外烤焦崩裂,时间被拉扯得如同棉絮,未几,润之茫然道,“爹?这是……什么意思?爹,什么赐婚?”
刘墉笑道:“哦差点忘了,诛灭反贼一事还多亏了和大人,一己之身在回朝途中拖延十五皇子数日,才得以将八宝山中所屯残兵尽数绞杀。老臣在此,先为大清的社稷与百姓,谢过和大人。”说罢躬身便拜,“圣上有话在先,定当加以提拔奖赏,不过和大人本身已是提无可提的官位,加无可加的富贵,此番赐婚,想必也大有意头包含其中……”
八宝山……反贼……
柳凤雏,尹壮图,陈骁,石鲁……那些每日吵嚷着想要打仗,快乐的、胸怀报复的人,他们都已经……死了?!
润之眼前天旋地转,如遭重击,几乎难以支撑,他盯着和珅,似乎想从那熟悉的瞳仁中寻找出戏谑神色,来证明这只是一场玩笑,父亲会在下一刻笑着与同僚拍手,善意地嘲讽自己受骗上当,再温言安抚,就像童年中无数次那样。
这一次,和珅并没有用手掌抚摸他的头。
和珅微微张口,口型变换数次,终于沙哑出声。
“润之,叩首接旨。”
天边一声闷雷炸响,顷刻之间,乌云滚滚,山雨欲来。
周遭空气凝滞,润之缓缓起身,与和珅目光相交。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浑身充斥着冷漠的戾气,令他十分陌生,这个人不是他的父亲,是谁?他不认得了……
车轮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