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端起面前的酒杯送到他嘴边:“既是不易醉,那便多喝几杯,莫辜负了这皎洁月色。”
未央垂眼去看,满月融在小小的杯中,又清冷又虚无。他把嘴唇贴在杯沿上,就着云棠的手把这轮满月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握住云棠的手腕,鼓足勇气道:“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夜间微凉,云棠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换了个姿势让他坐得舒服些。
未央被他抱着,只觉得那烫热的体温直透到心里,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云棠,你……你可有喜欢的人?我知道自己低微下贱,不配喜欢你。但我这一生只对你一人动过情,无论如何也希望你能知道。”
云棠默然无语。
未央不愿自欺欺人说心中并无失望。不过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他从云棠怀中站起来,仍回自己座位上坐了,叹道:“知道你不爱听我说这些,放心,过了今夜,我再也不会提起。”
说罢收了情绪,倒了杯酒敬向云棠,展颜笑道:“今日有些特别,谨以清酒一杯,祝你身康体健,岁岁平安。”
中秋正好是云棠母难之日,因为凑巧,庄里许多人都晓得,因此云棠对他会知道并无意外,举杯干了,冲未央亮了亮杯底,道:“既知今天是我生辰,可有备下贺礼?”
未央踟躇道:“我身无长物,你看上了什么尽管拿去,一切……尽属于你。”
云棠也知道为难他了,整日呆在这小院里,能到哪儿给他买什么礼物,想了想说:“不如我叫人把琴拿来,你抚琴一曲算作送我的礼物。”
未央刚要答应下来,想到那天被他砸碎的镇纸,苦笑道:“你的琴,我怎好沾染?怪脏的。”
云棠无奈,起身绕到他身后,手指插进他一头乌发里轻轻梳理,柔声道:“这是在和我赌气?还在为那天的事怪我?”
未央自己一人呆惯了,平日里也懒得束发,随意披散着一直垂到腰间。云棠感受着微凉顺滑的触感,想替他挽起来却苦于手边没有簪子发带之物。一面随口说道:“你看着性子温和,原来也是有点小脾气的。”
他的手温柔地在头皮上揉按,不时滑过脖颈,未央舒服得闭上眼,半真半假地抱怨:“我哪敢和你使性子?——你那些手段,我实在是吃不消。”
云棠也只是笑笑。今晚他们相处的方式尤为奇怪,不像主人和男宠,倒有些像相处已久的朋友和情人,因而云棠心里非但不怪他逾矩,反而觉得亲切难言。
自上次分别后,云棠知道两人之间已有了变化。他买下未央,本意是不想一个长相酷似故人的人留在青楼里任人糟蹋。只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最终还是碰了那人,将他养在偏僻院落里,食髓知味地要了一次又一次。本来只当他是个男妓,虽不曾苛待,却也没放在心上。但这个男妓却说想长久地陪着他,说得那么可怜,那么卑微,连叫他的名字都那么小心翼翼。
他不可能再把未央当作买来的男妓看待。云棠对自己道,以后要待他好些,至少不要让他总是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
被人喜欢,被人牵念,这种感觉已有多少年未曾体会过?
云棠漫不经心地把那一头长发编成辫子,最后终于被未央按住手不许他折腾。未央用手拨了两下,发辫在月色中水一样散开。转头对云棠说:“我给你画幅像吧。”
欢场中习得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