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凝重神色匆匆。
错身而过的瞬间,低首敛眉立在旁侧的云依听到站在前面的通传太监恭敬地道了句“三殿下”,这才恍悟方才一阵风般从自己身边掠过的,从背影看硬是将一身黑裳穿出了几分不羁之意的男子便是回朝不久的三皇子盛逸凌。
“今早送饭的狱吏发现的,昨夜更值之时还好好的……”
话音未消已不见了两人身影,空荡荡的汉白玉石阶被厚重的层云低低地压着,透出死气沉沉的寂静来。
云依仰头,周遭的死寂仿佛骤雨来临前夕笼在浓重雾气间的天地一般——宁静,压抑,沉闷……
不远处,那巍峨壮阔的宏明殿就在眼前。之前还信心满满的骆云依此刻望着那庄严的殿宇,忽然失却了抬脚的勇气。
在那里,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呢?
……
“罪人骆云依,”盛启渊高居龙椅之上,奇怪的是他身后那金光灿烂的屏风并未烘托出其帝王该有的威严,反倒是显得年迈沧桑的他愈发地灰败无力,“你可知罪?”
“小女…小女,不知……”
骆云依恭敬地以额触地,心底一片迷茫。
“哦?…当真不知?”对待骆云依,盛启渊向来极有耐心。从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盛逸云袒护她,如今面对骆云依的回答,他更是不温不火。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悔过的机会,若是你有什么想说的,从前未说的,或者从前说错了的话……如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悔改还来得及!”
“……皇上,云依唯一想说的便是:骆家是被冤枉的!父亲是被冤枉的……”
“大胆!”
盛启渊“嘭”地一掌击在龙椅扶手上,震得黄金铸成的龙椅发出沉闷的嗡响。
“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殿中一众官员看皇上发怒了,慌张地撩起衣襟跪了一地。
“皇上,骆家真的是被冤枉的呀!”
怒不可遏的盛启渊霍然起身颤手指着跪于殿中的小小身影喝道:“二皇子如今已经查证完结由眉州归来,你诬陷林仑的事实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我…诬陷?……不是的,皇上!”
即便骆云依是见惯了场面的大家闺秀,当下这生死关头她也照样如最普通的女子般吓破了胆,“云依所说并无不实啊,皇上!不信皇上可以问……”
迷茫中,骆云依本能地抬头,去寻找那个曾经无数次在紧要关头给予过她安慰和力量的身影……
可是,这一次——
百官之前,最靠近龙椅的首位,那个一直令云依觉得无比温暖的身影,如今给予云依的不是宽慰的笑,不是和煦的言语,甚至不是一个安定的眼神。
他给她的——唯有一个冷漠挺直的背影!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气极的盛启渊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须随着他粗重的呼吸一跳一跳,“朕倒是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为了搭救家人敢于欺君罔上,诬陷忠良!”
“没有啊,皇上!云依真的没有啊!”
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不可收拾的境地,慌乱间骆云依也顾不得许多,一面不住地磕头一面大声为自己辩驳,“皇上不信可以去问太子哥哥,是太子哥哥说……”
“太子?!”骆云依不搬出盛逸鸣来还好,一搬出盛逸鸣反倒是惹得盛启渊愈发地怒不可遏,“太子被软禁之后不但不思悔过,反倒还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