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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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虚掩着,里头时不时传来咳嗽声和踢踏声。
徐建抹了一把头发上的水,然后又揉揉脸,对着消防栓的玻璃门照了照,好一番整理,这才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门。饶是他动静很轻,还是惊动了屋里的人,几张床上的病人和家属纷纷好奇地望过来,就只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站在门口,姿态很局促,表情更是局促,皮肤隐隐泛着黄,宽阔的额头上长者两颗发炎的痘痘,头发照样也是湿漉漉的,且因为带着油光的原因,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
徐母见他这幅狼狈的模样,有些难堪,但是转念想到叶逢春眼睛是看不见的,所以立刻这种难堪也就消弭了大半。她迎上去,手里托着毛巾给儿子擦头发,边说:“哎,淋成这个样子,怎么不换身衣服再来,瞧把你急的。”
叶逢春闻言,知道是徐建来了,她看不见人,只能循着徐母的声音望过去,好似能看见一个高高的黑影站在那,她站起来,打算同徐建说话,徐母见状,忙把她又扶着坐下了,殷勤道:“哎,大妹子你别动,让小健过来就行。”
叶逢春知道她这是担心她视力不好腿脚不方便,徐家人向来热心肠的厉害,这一次要不是有他们帮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徐建已经走到了跟前,目光落在病床上,白色的被子裹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脑袋枕在白色的枕头上,微微侧向一边,头发如浓墨般铺成在枕面上,与她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似白莲浸在墨绿色的湖里,美得触目惊心。她睡得很沉,也许是昏过去了,眉眼平和地一如从前。徐建心里隐隐吃痛,喉结滚了滚,他不忍再看下去,转而向叶逢春问好,她切切应了,徐建又问傅阑珊的状况,叶逢春眼眶就开始发红。
徐母在一旁也开始唉声叹气,“说是急性阑尾炎,也不知道是怎么突然就逮住这个病了,不过医生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要做手术,本来昨天就该手术的,但是一时没掏出来医药费,医生就给打了止疼针,说是钱到了,就给做手术。”
徐建怔了怔,脱口问:“要多少钱?”
徐母没作声,眼神不知道望向了何处去,于是叶逢春答:“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