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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阑珊不肯跟着他们走,沈嘉成就每天都坐在粮油店对面看着她。
时间久了,路过的当地人也就认识了这个不声不响坐在楼梯台阶上的男人。有好奇的人上去跟他攀谈,想挖出点料,沈嘉成却总是不言不语的,旁人觉得索然无味,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不知不觉天冷下来,立冬这天,照例是要吃饺子,傅阑珊早打算了这一天回家陪着叶逢春一起过节,所以早早地就下了班。
一出门,东北风就吹上身来,围巾没有来得及围好,被风掠到了地上去,她低呼一声,转过身去要去捡,一双手已经捧着围巾送到她下巴底下。
那是一条白色线织的围巾,简单的麻花纹,再普通不过。她垂眸看着握着围巾的手,又抬眸去看沈嘉成,“我自己来就好。”
沈嘉成却僵持着不肯罢休,他要给她把围巾戴上。
傅阑珊也不肯松口,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北风一阵一阵的,彻骨生寒。傅阑珊胸口凉意一阵接着一阵,她身子单薄,所以格外怕冷,尽管裹着比一般人都要厚的棉衣,但还是手脚冰凉,前阵子的阑尾炎手术对她身体的伤害不小,整个人比以前都更虚了。
她有点站不住了,也不想再跟他计较下去,因为心里早就做了了断,不打算再与这么一个人牵扯下去,早点一刀两断,不失为一件好事。
所以索性连围巾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沈嘉成没料到她竟然这么决绝,顿时如鲠在喉,心里抽着冷子的痛。
“珊珊!”他紧紧地跟上去。如同之前的每一天,跟着她一同走过上下班的路。
傅阑珊恍若未闻,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固执而坚决。
“珊珊!”他又低呼。
心口隐隐作痛,渐渐的那痛感好似要把人撕裂一样,有什么掩藏极深的东西呼之欲出。傅阑珊步子滞了一下,眼睛忽然间热痛难忍。分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事情,临到关头却又要退缩了么?痛固然是痛,但是不能就此退缩了。有冰泪滚落下来,她倏然一惊,忙用食指揩了去,然后迈开了大步子,跑了出去。
沈嘉成没料到她会逃似的跑掉了。难道她就这么讨厌他么?
他颓丧无比地摇头,仰头望天,灰沉沉的天宇仿佛要倒挂下来,层层叠叠的云像默片,翻滚着晕开大片的寂寥,狂风再次平地而起,卷起铺天盖地的扬尘。
肖明卓的呼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被风声遮住了大半,根本听不真切。
到了近前,沈嘉成听清了。
“我妈突然在家晕倒了。”
他一顿,这才意识到是郑艳出事了。
自立冬后,沈嘉成就没再来过。
傅阑珊的视线从电子秤移到对面的店门口,默默看了几眼后,她才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然后把秤上的米拿下来,打好了包递到顾客手上去。
平淡的日子循环往复,都快让人忘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