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具攻击性的小兽。
她宁愿自己从来就没有父亲,那也就意味着她母亲从来没有遭受过伤害。
她厌恶自己的存在,直到母亲临终前,喃喃告诉她,她并不是野孩子。当时年少,她没有明白母亲的用意。
思绪纷乱不已,她颤抖着翻开了鉴定书,密密麻麻的各种符号和字眼,她好似一瞬间成了文盲,根本不知道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最后,她只看到一句话,根据dna遗传标记分型结果,支持检材1是检材2的生物学父亲。
傅阑珊打了个趔趄,手里的鉴定书扬起,然后落在地上。
“珊珊……”叶逢春听见动静,不由得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傅阑珊带着颤音问。
陆宝敬也站了起来,颇为歉意地看着她,“珊珊……我……是你大伯。”
傅阑珊咬紧了嘴唇,一双眼睛含着惊恐看向陆宝敬,“真的,我已经完全糊涂了,我什么都不明白了,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似的……”
“珊珊!”叶逢春焦急地挽住她的手,“怎么了?怎么了?你告诉我怎么了?”
傅阑珊机械地转过头来,“娘,你敢相信么?我竟然有爸爸,他不要我了,他也不要我妈了。”
她说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积攒了十几年的怨气,一时之间全都发泄出来。
“他为什么走了?为什么丢下我妈?他不是我爸!”
“珊珊!”陆宝敬急了,忙不迭解释:“事情不是这样!我们家宝升没有想丢下你们,但是……但是……”陆宝敬的眼圈突然红了:“但是试飞的时候,他驾驶的战斗机出事了,他再也没回来。”
☆、立冬(二)
立冬(二)
阁雪云低,卷沙风急,惊雁失序。户掩寒宵,屏闲冷梦,灯飐唇似语。堪怜窗景,都闲刺绣,但续旧愁一缕。邻歌散,罗襟印粉,袖湿茜桃红露。
——
有风从玻璃窗的裂缝里渗进来,凉飕飕阴森森的。
赭色的窗帘好似突然被人一把扬起,灌满了风。窗帘后的一个空瓶子被打翻在桌上,然后咕噜噜滚落到地面。
傅阑珊怔怔站着,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只空瓶子,停在自己脚下。
灵魂好像从身体抽离了出去,她站在遥遥半空中看着这一切,那么不真实,那么荒唐。
“珊珊……”一句低呼硬生生撞在她灵魂上头,于是她重新活过来一般,脑袋里咯噔一声,四面八方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涌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透不过气来。
“没回来……”傅阑珊低声喃喃,然后颓然地坐了下去。
叶逢春长叹一声,一时无话。
陆宝敬来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形,傅阑珊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还是觉得很愧疚,当初陆宝升是因为出了意外才没能和她们母女在一起,但是陆家其他人却难辞其咎,当年他们若是有心,就不会落下傅文慧和傅阑珊母女俩在那种地方受苦。
傅阑珊却早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这些,她满心里的绝望,那种打破了一切对美好人生想象的绝望。这人生,总是一次次撕开最惨烈的伤疤给她看,一点都不在乎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空档的房间里只有偶尔掠过的风声。
三个人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