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瑞一口饮料全喷了出来。
南希一愣,吃吃低笑出声。
而段时瑞则狼狈又震惊的瞪着他。
这已经不能算是暗示了,已经是赤裸裸的明示——试探同类,大胆的出示底牌。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氛围。
段时瑞没扛住,首先败阵下来,脸颊的温度蹭蹭的往上飙升,连忙用瓶底敲了敲他的头顶,站了起来:“起来,该回去了。”
然后转身,勉强稳住步伐离开。
萦绕在心中两天的问题有了确切的答案,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毫无应对经验。
他好长一段时间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棒球赛,每个节点都被预设好,半点不由人。哨声响起,投手的球已抛出,他只能不停的拼命奔跑,层层通关扑向目的地,才能安全上垒。
同学们放学唱k,他在打工。同学们开联谊会,他在打工。同学们一个个谈起了恋爱,他还是在打工。
说不羡慕是骗人的,很多时候,他明明身处人群中,与很多人朋友相称,却感到格外孤独。
他记忆中最软弱的时期,是他爸去世那年,家里陷入困境,他厚着脸皮走进办公室央求老师能不能再次延迟交学费,师长意料外的冷言冷语刺感需求的普通人罢了。
大中午,烈日当空,段时瑞两只手提着满满的盒饭往回走。
这家快餐店是南大少爷为数不多稍微能接受的其中之一,新来的送餐员兜了半天路还是找不着地方,他索性步行出去给亲自拿回来了。
暑气弥漫,视线前方出现了一个修长的人影。
“我出来找你。”南希脸上牵起一丝笑容,“我怕你一个人拿不动。”
段时瑞目视眼前向自己小跑过来的青年,怔然,心底涌起微妙的感觉。
他站住不动,突然有点不太敢继续往前走了。
不过对方很快便走到了他面前。
阳光正好,金芒细细雕琢了青葱的容颜,甚至包括了鬓间通透的绒毛都被照得一清二楚。眼前的人长身玉立,话不多,既深邃又英俊,气质斐然。
段时瑞心道要糟了。
这完完全全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这天下午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一个胆小的女游客可能是第一次玩鬼屋,在遭到他们两人的联合“恐吓”后情绪大爆发了,尖叫的握着雨伞拼命往段时瑞身上挥划,他躲不及脑袋被敲了两下,闷哼后退,一个身影迅速蹿到了他面前,替他挡下了所有攻击。
昏暗之中,段时瑞瞪着身前高挺的身影,心脏不觉微颤了一下。
最后南希的脖子被刮出一道口子,流了点血,不算严重,而精神紧张的女游客早已尖叫着跑远了。
段时瑞立刻拽他去休息室,搬来两张凳子坐着,一边帮他上药一边皱眉道:“我说你,耍什么帅呢,干嘛要帮我挡,这么张帅脸也不怕破相?”
南希仰起脖子乖乖的让他上药,神色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