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林员温和地说:“我不是在关心你,只是你影响到我睡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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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死了之后,我都在做噩梦。”王泽虚捧着不锈钢茶杯。
护林员指出:“而在这里,你的噩梦更具体了,所以你应该回去。”
王泽说:“等我知道原因就会回去,然后给你的卡上打一大笔钱。”
护林员说:“如果我告诉你,他并不是自杀,只是来这里寻找灵感,然后被见财起意的护林员杀害了,护林员伪造了他的自杀现场,”他用一个夸张的手势展示着这房子里凌乱的游戏主机,“并且拿了他所有的钱用来买游戏——你能觉得心里好受点吗?”
如果是以前,听了这番话,王泽大概早就跟他拼命了。
但在与世隔绝的深山里,看着这个人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伤人的话,王泽居然觉得这个人是真的不懂,真的只不过是在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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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说:“不,不会,因为人不是你杀的,你没有杀人犯的眼神。”
护林员好奇地问:“你是二流推理小说看多了都上脑了吧?”
王泽虚弱地笑了笑:“反正,他不是你……杀害的。”
护林员从杯柄上收回手指,缓缓地摩挲着自己的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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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说:“你之前提到过,我完全不了解他,只是因为他戏剧性的离开,所以才产生了猎奇心理,找到这里来。”
护林员说:“我可没说过这种话,我只是说,让你赶紧走。”
王泽摊手:“反正你是这个意思……但我其实有去了解过他。”
护林员抬起头,看着王泽:“通过什么?”
王泽说:“读者寄给编辑部的信,也就是那种让消费者反馈意见的活动……差不多吧。”
护林员说:“你是认真的?你管这叫了解?”
王泽微微涨红了脸,下意识地用指甲抠着不锈钢杯上的污迹:“当然是认真的,我写了信,寄出去,然后收到回信,不是刊登在杂志上的那种读者互动,而是私人的,同样写在纸张上的钢笔字。我是他的读者,我当然认得他的文笔和签名,那是他的回信。”
护林员微微前倾了身体:“也许你当时太应当怎么解释。所以我就借佣人的名义给他寄了一封信。”
护林员说:“那在他的眼里,他是怎么认为的?”
王泽回忆道:“他说,这不是我们家谁的错,只因为人类是只会考虑到自己的动物……还有,他问了我一件事。”
王泽慢慢地说:“‘你会后悔吗?后悔没有在发现这个事实前死去?’然后是恳请我回信的话语。”
护林员嘴角微翘:“那你写了什么寄回去?”
王泽说:“我写了,并没有后悔,只希望小舅舅永远不要被放出来,不要让我再遇到他。”
护林员说:“在某个角度上说,你的回信完美地迎合了他的动物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