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生别无他法,只得坐下与道士对饮。道士问道:“今天就是来道别,还有别的事情吗?”
陈生经他一提醒,算是想起了他今日来此的主要目的,倒也不呆了,又给道士斟了杯酒,恭敬地道:“我此行结果如何,还请道长费心算一卦。”
“好说,好说。”道士呵呵一笑,眼中冷冽依稀可见。
酒至中旬,道士从怀中掏出个就荷包,解开系绳儿,翻手将口朝下。荷包内铜钱倒在桌上,砸得石桌清脆作响,其中一枚还跌落在地上。
道士细看了桌上的五枚铜钱,片刻道:“好卦!”
陈生也不喝酒了,急声问道:“怎么讲?”
“时来运转,出行吉祥,诸事无妨,心想事成,大富大贵。”道士一枚枚地收着铜钱,不急不缓地道。
听得句句是好话,陈生脸上的喜气多得一张国字脸都盛不住了。三年的接触,陈生自认为可比这村里粗鄙的农夫清楚道士的本事,不但知晓天文地理,更精通算命卜卦,甚至连经世文章都能分析透彻明晰。这三年,他将自己留在这个小山村里,三两天送壶好酒同道士共饮,可不是闲来无聊只图个轻松自在。
现在得了这一卦,这三年的酒算是送值了。
想到这些,陈生更是连连敬了道士几杯酒,奉承话也是不要钱地往外冒。
道士也不接茬,只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
酒已见底,卦也算的如陈生所愿。他心急上路,就推脱说要回去收拾东西,先告辞了。
道士只挥挥手,算是送他,自己抬手饮尽最后一杯酒,弯下腰,捡起落在尘土里的最后一枚铜钱,楠楠地道:“否极泰来,泰至否随,这才是天道轮回啊。”
说吧,他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屋门口洒落的那盘蚕豆旁边。蹲下,一颗颗地捡着地上的蚕豆,道:“可惜了……”
陈生收拾了行李,又把房屋钥匙送到里正家,算是告辞。
听到他说不租了,里正娘子拉下了脸;见他多给了一个月的租金,又转怒为喜,开始天南海北地夸赞奉承起来,陈生心中得意,倒也不像平时,觉得这些话粗俗刺耳,只笑呵呵地告辞,背着包袱头也不回地向村外走去。
观内,道士依着门框杵着,望着收拾东西的兰花道:“他已经走了。”
兰花不理他,自顾自地收拾着行李。
道士叹了口气,缓声道:“他权欲之心太重,心里只有功名利禄,搁不下儿女情爱。”
兰花终于有了反应,扭头道:“可是你说过,我不是凡人,是山中的九尾狐狸。村头的王大娘说狐狸最会迷惑人了,能把书生迷得丢了魂儿。”
“我也是狐狸,他也是书生,所以我一定能迷得他丢了魂儿,一辈子只喜欢我一个。”兰花面色思说的直白且坚定,脸庞因激动微微透出粉色,于清秀中更添一丝妩媚,显得娇美动人。
道士厉声斥道:“你会法术吗?知晓如何隐藏妖气吗?如果不是我这些年施法帮你掩住容貌,你以为你那倾城之姿能不惹来祸端?”
兰花哑口无言,却也不肯认输,只直直地盯着道士看。
道士见她执迷不悟,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脚退出门外,起手念诀,房间门嘭得一声紧紧关闭。
道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丝毫不理会屋内兰花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