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了,您儿子绝对是找对人了!”
秦颂一直将冉云素送到小区门口,特意陪着她下了车,“素素,过两天是你母亲的忌日,我跟你一道去看看她。”
“好。”冉云素没想到他一直都记得,心底也是一片酸涩。
“烈风最近工作又很忙吧,帮我嘱咐他按时吃饭、休息,不要总日夜颠倒,不要以为年轻就随意糟蹋身体。”
“我会的。秦伯伯,烈风说等他忙过了这几天,想请您和大哥到家里吃饭。”
“好啊,我一定去。”
一场春雨过后,大地回暖,离清明时节尚有些时日,扫墓的人并不多。
秦颂开车载着冉云素来到西郊的墓园,碑林间的草木泛绿,生机盎然,一转眼,冉薇却已经在此长眠了十二年。当年这里的一切都是秦颂操办的,墓碑上冉薇的小照是他多年一直珍藏的那帧,回忆都在,唯独回忆里的人再也回不来。
秦颂用一方雪白的帕子将墓碑通身擦拭了一遍,将一束洁白的雪海菊端端摆在墓碑前。他驻足静默,眸色哀伤。
“你妈妈年轻的时候,经常来鲸医大校园里画画,她就坐在湖边,一画就是一整天……”
“她不太爱说话,但是认定的事情就会不顾一切努力做下去,你真的很像她,像她的亲生孩子……”
冉云素转头看向秦颂,“伯伯,你们两个人……后来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秦颂放空视线,仿佛看穿时空,“这种故事,通常没有什么新意,无非就是门不当户不对,遭人反对……你妈妈她不想我为难,就一个人偷偷离开了……直到她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才重新回来找我……”
他抬手在冷硬的墓碑上轻轻拍了拍,像是轻扣爱人的心扉。
“妈妈她找您,都是为了我……以前我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希望我长大了去学医……”
“素素,所以我还是辜负了她,辜负了她一辈子的心意,也辜负了她临终的嘱托。”秦颂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过,幸好有烈风替我好好照顾你。这世间的因缘际会纠缠不清,我们也只能强迫自己勇敢面对。你也是个勇敢的孩子,和你妈妈一样。”
不难想象,他们之间的故事,大概就是一个出身医学世家的公子哥与一个边缘女画家之间门第悬殊的虐恋情深,最终她用自己的悲剧成全了对方在世人眼中完整的人生。
如果妈妈当年坚持留在了秦颂的身边,或许就是另一出狗血的剧情,好像她和烈风现如今的状况一样。
放手,有时候要比咬牙坚持更需要勇气,他说错了,她并没有冉薇那么勇敢,她害怕没有烈风的生活,所以想紧紧抓住此时他给她的所有幸福。
如果她也肯像冉薇一样放手,或许秦烈风也能跟他父亲一样,即便偶尔想起她会伤心难过,但大多数如常的日子里都过着简单幸福的如常人生,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冉云素坐在秦颂的车上,看着观后镜中的墓园逐渐远去,她明白自己终归还是要回到现实中去,爱她所爱,痛她所痛。
车子陡然一顿,随即缓缓靠近路边停了下来。
冉云素望向驾驶位上的秦颂,他抬起右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左手伸向操控台摸索到驻车制动按钮压下去,又挣扎着打开了双闪灯,这才呼出一口气整个人伏在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