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我对易容且算有几分自信,在这偌大的赤霞城,你又是如何寻到我的?”
姬安平用灵识探了一圈身周,眼底暗芒流过。
“大哥莫非忘了家族的命牌?”
男子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牌,族中成员各有一枚,融淬了心头血炼造而成,外力之下不毁不灭。若是能有幸求得巫族的占卜,占出那人的位置也并非难事。姬安平失势之后,他便将木牌从祠堂带出,等待着这一刻。
男子仰天狂笑。
“就让我们看看这绝世的英才,是怎么陨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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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落?”
姬安平目极想要之物,气势一转。
时间仿若禁止,固若金汤的防御宛若无物,姬安平闪身出现在男子面前。
“二弟……”
魔剑高悬于空,将落未落。
“这许是最后一次称呼你二弟了。”
幼时懵懂,还以为年岁相近的他们能成为真正的手足。可谁又清楚,嫌隙的种子早已种下,他们注定演变到这种地步。
“等等、你怎么……”
男子气恼地尖叫出声,驱动千百支毒箭向姬安平袭去。
姬安平不闪不避,正面迎击。
箭矢入骨的痛楚,远不如手足的背离来得强烈。
他定定注视着眼前扭曲的面孔,唇瓣翕动。
“永别了,二弟。”
“不、不……你不能杀我!!!!”
浓烈的血花伴随着哀嚎绽放,满眼悲寂的红。
白衣人站在血泊之中,静静垂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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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安平回想起小的时候。
他从未想过夺取他人的什么,也从不想被他人夺走什么。
如同笼中的困兽,相互撕咬着争夺对方的饵食。
最后的最后,两败俱伤,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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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精跳起来握住姬安平的手。
“你别愣着啊,该逃了。”
呵呵,逃?
能逃到哪里。
若大道欲将我置之死地,我不若颠覆了这道,又怎在这世间活下去。
浑浊的灵气爆发,水精惊恐地回头,猩红的眼眸看地他心头一凉。
姬安平,他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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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精被一手甩开,额头撞到了树干上。
待他恢复意识,整座青丘如同人间炼狱。
粘稠的血液漫到了脚下,数百具人身只剩下断肢残骸,堆成尸山血海。天地之间,他仿佛成为唯一遗留的活物。
立在众人之央的,依旧是那个男人。
他即使失去意识,仍笔直地挺着脊背。白衣猩红,随风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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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精吓坏了。
上次这种骇人的场面还是三界初生,神魔大战的时候。
他一咕噜爬起来想溜,但摸了摸脖子上的银环。
“唉……”
我终于知道话本里为啥只写妖精报恩,不写报仇了。
报仇根本就没什么好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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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精扛起姬安平,男人差点没把他压趴下。
即使封魔阵内固有的空间让外界无法察觉,阵法破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水精拖着姬安平走了几步,发觉这不是个办法。
男人伤得太重,若不是魔剑在关键时刻护住了他的心脉,必死无疑。
全身大大小小的伤痕密布,几乎没有一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