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索性,春香从田里直起身子,放下了裤腿,也走到了那片树荫下,从带来的篮子里拿出了一壶水。
“喝吧,就是没有杯子,你也别讲究了。”
行之早就放下了书,看着眼前的姑娘把水壶递到自己手里。
“你喝吧。”他说。
春香也不再客气了,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抬手就着水壶灌了两口。
“你今日怎么想着与我一同来地里?”还什么忙都不帮。
结果等了很久,行之都没有回应。
春香又问:“你昨日究竟生的什么气?”
行之还是不答,这下春香也不说话了。两人就坐在树荫里,眼睛眺望着的是远方的不知哪处,毫无交集。
“我并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我昨日出去寻你了。”行之突然开口了,但像是答非所问。
春香偏头一看,看到了行之轮廓分明的好看的侧脸。那人的眼睛不知在看前方的什么东西,又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他嘴唇又动了动,说,“可没走出去太远。”
春香听到这句正想嘲笑他不识路,结果又听到他说,“这回我总算知道去哪寻你了。”
春香想,这人,总算是养熟了点,连声音都暖了几分,暖到自己脸都要被烧红了。
这时,行之却转过脸来,两人正脸相对,行之看着春香一脸呆样,双眼一弯,笑了。
春香突然觉得心里很涨,她一直在忍,但忍着忍着,就涨得发酸了。
春香对行之,确实是有好感的。这理由也很简单。
一个一年里见不到几回生人的小地方来了一位公子哥,脾气虽冷,但长得好看,有文采,对自己呢,又像说不上来带着点特别。
反正,他和春香遇见过的村民不一样,和她遇见过的公子哥儿也不一样。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我从前也不会种什么东西。我爹在的时候,只跟着他去过田里,大多时候都是我在上面玩,我爹在地里。有时候我爹让我帮他撒点种子,大多时候他都喊我找个凉快的地方呆着。”春香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自己的稻田,嘴角向上微微扬着,神情却谈不上开心。
这是春香第一次在行之面前谈起自己的事情,她不主动说起,行之也不问。她一个姑娘一人住在乡间,还远离村子,还将屋子租给别人住来赚取银两,其实是挺奇怪一件事,偏行之一点没有好奇的意思。
行之也顺着春香的眼看着那块田地。仿佛眼前能出现春香说的那些画面。
春香听了这话也不回,只是嘴角扬地更高了。“只是,我爹也不大会种地,而且常偷懒。那水稻生长的时候要常除杂草,我爹常常弯着腰拔了一会就上来了,然后走到这树下跟我说,‘丫头是不是闲得无聊了,爹来给你说个故事。’结果自己坐在树下面看起书来了。”说完这话,春香看了看行之,“就跟你刚才那副样子似的。还说还给我讲故事呢,结果自己一看书就是一个下午,怎么喊他都不理。到天暗了,他才合起书,说,‘呦,这么晚了啊,咱回家吃饭吧。’然后就牵着我回去了,结果最后他也没除多少杂草。所以等收成的时候我家的稻子总是要少很多。”
行之只嗯了一声,没有其余的话。
春香也没有说话,她想的是,这个人这个时候接了几句话,或者安慰她几句,她都没有再说下去的想法。可是他偏偏什么都没有说,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