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夭折则以沈家名义捐给育婴堂,又派了可靠的仆妇过去打理。沈家不贪图这份嫁妆可也不想让它成了孩子的催命符,财帛动人心,沈妙娇的嫁妆是沈老夫人倾尽所有准备的。
剩下一半依旧归沈妙娇,而带着一半嫁妆回来的沈妙娇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家庙。任是沈老夫人寻死腻活都无济于事,心爱的女儿婚姻失败还被送去家庙受罪,外孙朝不保夕,老爷子的绝情,第二年沈老夫人就病逝。
沈老夫人一走,沈老爷子对沈妙娇心灰意冷,就更没什么人会惦记还在家庙里的沈妙娇了,一待就是六年。唯有刘氏这每隔一月能收到家庙传来的有关沈妙娇的消息。
刘氏折好信,从一开始歇斯底里的抵抗,穷尽手段的逃跑,渐渐也就认命了。近几年的消息都是她如何如何听话。可见这世上真的没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狠不下心的父母。
“递给老太爷看看。”入了冬,老爷子身子越发不好,诸多儿孙中也就沈妙娇让他放不下,若是老爷子心疼姑娘,想把她从家庙上接下来,不管是安置在庄子里还是挑个人家嫁出去都可以,只要他老人家高兴。
这些消息,刘氏下一次进宫时就告诉了天璇。
听罢,天璇唏嘘了一场便不多言。与刘氏话起家常,临走让她捎上几筐新进贡的水果,寒冬腊月也就这个稀奇点。
不过等刘氏走后,回想往事,天璇不免郁郁。直到宫人禀报蒋峥来了,方收起郁色,笑着起身。
蒋峥握住她的手,随口问:“不高兴?”
天璇脚步一顿:“父亲寿宴一过,姐妹们都要离开,再相聚也不知是何年哪月。”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要真想了,你生辰时请她们进京便是,也是一场体面。”
天璇笑了笑,哪能这么折腾人的,转移话题:“今天下朝倒早!”
蒋峥牵着天璇在窗前的罗汉床上坐下,温声道:“临近年底,事情便少了。”
“也就过年你能落个清净。”
蒋峥把玩着她的手指,含笑道:“也就这时候能陪你们出去散心。安安嚷着要去郊外梅花,你看哪儿好,我使人去打点?”
天璇愣了下,笑意自眼底倾斜而下,蔓延了整张脸庞:“就九梅山庄吧,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年没去过了。”
“依你的!”蒋峥眉目含笑靠在引枕上。
窗外怒放的红梅鲜艳夺目,一团团一簇簇,彷佛跳跃在枝头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