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暖气并不如家里的暖和,因此江俞坐下后只是把帽子,墨镜和口罩摘了,围巾嫌待会走时又要围上麻烦,没摘,等陈呈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漫不经心的坐在桌子对面,半张脸一如既往的藏在围巾后,看起来怕冷极了。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会,江俞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
他不抽烟,为了避免被戚柏宥发现及误会,这是他是在来的路上偷偷买的,一包二十块,牌子不知道,味道也不知道。
“我出院那会,刚刚从警局出来,我说要抽烟,你没拦着我,也没告诉我不抽烟,结果第二天我就被莫名其妙偷拍了。”江俞一边说,一边将烟盒外面的那层薄膜撕掉,打开,抽出一根,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没嗅出什么差别,只是觉得还挺好闻的。
陈呈眼神冷淡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本来没打算过来看你,先生也没打算让我来。”江俞终于舍得抬起眼帘,他眼中没有陈呈以为中的愤怒或者疑惑,而是平静如水,仿佛面前的人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或者说先前的事情根本没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哪怕在现在知道害他失忆的人不是意外,而是他;知道在水里给他下药的人也是他;知道这么久以来的亲友似得相处都是处心积虑。
陈呈心中无端冒出一股怒意——被江俞不放在眼里轻视的怒意。
陈呈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如寒夜结了霜的江水:“那你来做什么?看我过得好不好?还是来虚情假意的问一下我为什么这么做?”
江俞漫不经心的把弄着手中的烟盒:“差不多吧,既然你都知道我来的目的了,那就顺便一起说下为什么好了。”
“说了会给我减刑?”
江俞顿时皱起眉头,他摸了摸下巴,眼神困惑:“这我还真不知道了,要不你先说着,我待会出去了问问警察叔叔就知道了。”
陈呈:“……”
他深吸一口气,然而还是没能压下被江俞彻底挑出来的气焰,原本冷静的表情都露出一丝狰狞之色。
“事到如今就别装出一副大尾巴狼的样子,让人恶心。”
闻言,江俞挑挑眉,忽然笑了下,结果这一笑更是让陈呈以为对方在嘲笑自己,紧咬牙关,才勉强唤回了理智。
“我就是讨厌你,结果谁能想到你运气那么好,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能毫发无损,只是失忆了而已。”陈呈瞪着江俞,眼睛都瞪出了红血丝,削瘦的脸庞充满戾气,让人经不住瑟缩,江俞却毫不躲避,冷静的同他对视。
陈呈说:“你知道你妈是谁吗?”
江俞不由得一愣,陈呈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对此只是冷笑一声,微微扬起下巴,眯着眼睛道:“你不知道,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孤儿!要不是我妈把你捡回去,你十几年前就死在了孤儿院里!”
“她为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抛弃了身为亲生儿子的我,背井离乡!你不知道我这些年寄人篱下是怎么熬过来的,可你这个把我本应得的母爱夺走的人,又是怎么对她的?”
陈呈回忆起折磨了他这么多年的过去,语气愈发狰狞,如同潜藏在黑夜深处的魔鬼,下一秒就要将江俞吞噬进肚。
“你被你的亲生父母丢掉是理所当然的,只有我妈她太傻,傻得善良,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