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都是走南闯北的,美的丑的,瞎的瘸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除了赵周行刚进来时,大家出于一种新奇感多看了几眼之外,再就没什么人对于这几位新到的客人表示出好奇了。
觉得秀色可餐的,也只是在心里过一过瘾,这个美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惹的。
于是大家或者继续方才的话题,或者换了新的话题。
赵周行左手边约隔了一张桌子的地方坐着三个老人,正讨论着一些国家大事,颇有些忧国忧民的意思,其一说:
“你瞧瞧这都什么事,好端端的一个女娃娃当了皇帝,还没当几天,又生病了。”
另一说:“依老夫之见,恐怕是新帝触怒了上天,连老天爷都不愿意看一个女皇帝。我看呐,这新皇早晚是要让位的。”
又一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这皇帝生了病,恐怕京城早乱成一锅粥了。”
之前的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现在朝中大事可都是由玄国师打理的,到底是男子,不是一个女娃娃比得了的。”
“听说那玄国师……”
赵周行右手边隔了约两张桌子的地方坐着四个大汉,声音略高,却无人敢上前提醒。只听其中一个道:“妈|的,这什么酒这么难喝,小二!”
接着一顿训斥,就有专做劝慰的出来,“大哥,这小店肯定比不了咱自家的东西,您就消消气,和一个小伙计一般见识什么。”
而坐在赵周行后头有一桌,两个青年人低声私语,右手的那个自称是叫做方朔的,左手那个被称作“慕兄”,单名一个玉字。
先是那慕玉道:“兄弟我走南闯北这么久,美人也见过,像这个这么漂亮的还真是少见。”
方朔说:“慕兄难道想——?”
慕玉忙道:“莫要瞎说,没看见美人身边有人跟着。”
方朔说:“愚弟不才,不过这三人中,恐怕只有一人会武,且不是什么高手。”
慕玉“嘿嘿”一笑,声音就压得更低,不知说什么去了。
而赵周行的前面,只有一桌男女二人,这两人也不说话,女子穿一袭水绿色衣裙,背对着赵周行,不知道什么模样。男子穿青衣,看起来一表人才,正在饮酒。
过了片刻,那男子忽然起身离座,往赵周行这一桌走来,到一步远的时候,作了一揖,自开了口,道:“在下郑嘉,邠州人士,可否请教小姐芳名?”
赵周行出来这么久,这样子前来讨教搭讪的也见了不少,有登徒浪子,也有真心相交,长相大都过得去,许是觉得自己外貌出众,才有胆量上前叙话。
而跟着她出来的两个丫头,流茉平日就是沉默不语的性子,这会儿只是微微戒备,并不搭话。流珠代替赵周行回了那人,“我家公主的名字也是你能问的?”
是“公主”还是“宫主”不会有人去深究,大家都按照最常理解的那种来,同音不同字,当真方便还不会说错。
那男子被这么斥了一句,也不见恼色,只淡淡回了流珠一句:“我没有问你。”
话音虽不见什么情绪,听着却平白叫人有几分寒意,流珠撇了撇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这时赵周行才开口同那郑嘉道:“敝姓赵,单名一个灵字。”
赵灵,这名字对于赵周行来说,多少已经有些模糊,七岁以前,她就是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