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嘱咐。
“哦。”黎约应道。
“你可以放开我了。”顾希文看着自己肚皮上黎约的两只手说道,那手因为用力,关节都变白了,“我快被你勒死了。”
黎约闻言赶紧放开了顾希文,抢过他手里的剑,重新挂回了门上。
顾希文弯了嘴角,一把扛起了刚刚把剑挂好的黎约。
“走,洗脸去。”
“不行。”延之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白尹带黎约走的要求。
白尹叹气,灌下了一杯酒,他就知道延之不会同意。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朋友,就甭想带我的徒弟回去交差。”延之拿两人几百年的友情威胁。
白尹此生没有别的朋友,这个威胁,他是必定要吃的。
“好好好,我不带,但要是别的仙发现了他,那我不是要受罚吗?”白尹抱怨。
“所以你得藏好我这个徒弟。”延之又给白尹倒了一杯酒,那是坛蛇骨酒,味道带着一些腥涩,却是大好的补酒,这酒延之自己都极少喝。
没有能交差,还摊上了更多的活,白尹想着凡间的事儿真是乱得很。
“我看到林瑞墨的转世了。”抿了几口酒,白尹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延之被这话呛到了,一口辣酒卡在了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生生地把眼睛逼红了。白尹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的反应,这样的场面他早就想到了。
延之把红红的眼睛转向白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白尹点头道:“我怎么会拿这事儿骗你。她叫沈汀,是个宫廷巫师,可能是带着上一世的苦痛吧,她生活得并不好。”
延之盯着自己的脚,脚上那双鞋子已经穿了几年了,没有坏掉,只是有些旧了,不想最开始那样鲜艳了。可这鞋子跟了他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他的脾气秉性,延之舍不得换掉。
抬起脚,转了一下脚腕,延之说道:“好不好,都是她这一世的命数,和我和你都再无瓜葛了。”
白尹放下了酒杯,捋了捋袖子,用手撑着脑袋,手指在桌面无规律地敲打着说道:“这一世还和以前一样好看。”
延之又被呛到了,咳了好一阵子才道:“她住宫里?”
白尹换了另一只手撑着脑袋,懒懒地说道:“谁?不认识,和我没有瓜葛了。”
延之伸手就要把白尹面前的酒杯收回来。
“别别,别这么小气。”白尹搂着酒杯说道,“我告诉你还不行吗,她是住在宫里,而且再住下去,都要成皇妃了。”
延之的手顿住,苦笑道:“卧在天子之侧,命格富贵,你怎么还说她过得不好?”
白尹摇头,“你有所不知,当朝皇帝昏庸无能,注定是短命之人,沈汀若是真的随了他,怕是没过两年便要独守空闺,孤孤单单地过完这辈子了。”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去帮她摆脱这一切?”延之问道。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惦记着她,你要知道,她过完这一世怕是不会再托生为人了。”白尹垂着眼睛说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延之他本在心里纠结了好久,这话毕竟算是泄露了天机。今日借着酒劲儿,白尹也不想管那么多了,黎约自己都决定保了,还怕什么?
延之敬了白尹一杯酒:“谢谢你来跟我说这些。”
两盏白玉杯相撞,发出了一声脆响,像是星与月相碰,风与霜相融,世间的很多事就此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