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腆了腆肚子(其实应该是耸跨),伸出小手提要求:“球球要!”
小孩子们一阵大惊小怪的惊呼,随即把宝宝围住了。
太阳暖融融,孩子们很可爱,周围热闹非凡,街上车水马龙,树梢上甚至还停着两只耳鬓厮-磨的云雀。
秦徵顶着阳光站在各种“热闹”组成的画面中,却有种被生生剥离开来的错觉。
他握着剪刀的锋刃,浑然不觉疼痛,直到对班的阿姨的惊呼:“李-波!你捏着剪刀干嘛?”
他仓惶收回视线,僵硬的低下头,几乎能听到脖子里骨节“咔咔”声。
还好手没有划破,他呆呆的看着摊开的掌心,大脑一片可怕的空白。
关昱礼站在三步开外,从看到这个年轻的环卫工开始,他就有点不在状态,第一个念头就是,真可惜的这么一个年华正好的小伙子,怎么会去干环卫工这一行呢?
然后视线撞了个正着,他原本跟着宝宝的脚步莫名其妙的刹停,青年几秒之内变换无数的复杂眼神,他似乎都看懂了。
好比一个演戏的新手,被对方出神入化的演技代入角色,所有的情绪霎时间被带动,他相信自己此时的眼神更复杂。
然后他看到那只手,掌心摊开在阳光下,明明焦黄的茧子更抢眼,然而他却一眼看到掌心一条细白的疤。
再然后他不由自主的握住了那只手,对方却触电一样推开他,关昱礼被推得跄了一下,才猛然回神,语无伦次的说:“抱歉,抱歉!”
秦徵满腔的愤怒和慌张,像是拆毛衣一样,一排排的毛线被抽去,然后团成一团解不开的乱麻。他疑惑又谨慎的盯着关昱礼的眼睛,试图在找伪装的破绽。
接着他听到关昱礼不太确定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没有经过斟酌,他脱口而出,“没见过,我不认识你。”
“哦。”关昱礼点点头,失望从眼中闪过。
“见过!”又混进来一个奇怪的东西。
宝宝的中国话这次完全可以做幼儿口语范例。他举着靠颜值得来的战利品,要送给这个前天逗他玩的叔叔,“球球嗝!”
因为前天晚上发生的事,秦徵本能的排斥这个小孩,确切来说,跟关昱礼有关的人,他都喜欢不起来。
对宝宝的示好,他视而不见,扭头跟对班阿姨打了声招呼,急忙忙的走了。
被拒绝的宝宝委屈的撇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以45度天使角仰望爸爸,试图寻求安慰,没想到爸爸却没理他,而是45度忧伤明媚的眺望远方。
第一次上课,秦徵迟到十分钟,班上十几个人,大多数是十八-九岁的应届毕业生,就他年龄最大。
年轻人只要肯学,老师讲的都能很快吸收,特别是新班前几天都是讲理论知识,对于秦徵这种从前的学霸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中午下课,有人来找他借笔记,秦徵把本子一推,那个学员翻开一看,又默默的还了回来——八页纸的鬼画符。
吃饭的时候,接到李涛的电话,说圣诞节回来。
他之前给李涛在国外准备的生活费,据说是还剩不少,他在那边和国内的几个留学生一起边上学边打小时工,如果不大手大脚的花钱,温饱是可以保证的。
秦徵知道李涛大概是怕他没钱花,才趁着假期回来给送钱,往返的机票都要花不少钱,所以秦徵拒绝了他,让他在那边好好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