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缺钱?”他听见楚闻道这么问。
徐轻舟身上还穿着酒保的衣服,黑色的马甲勾勒出腰的曲线,黑色西裤包裹住修长笔直的双腿。
一个字,骚。
如果楚闻道不是百分百肯定徐轻舟没有双胞胎兄弟,他肯定不会认为这是他教过的那名学生。
徐轻舟眨眨眼,轻声道:“不是。”
“不缺钱那就是很闲?在这里打兼职?”楚闻道气笑了。一个在读博士不在家好好读书,在酒吧做酒保闹着玩吗?
徐轻舟看了他两眼,更加小声地说:“只是偶尔来。”
楚闻道在意的根本不是次数问题,而是下意识地觉得徐轻舟不应该来这些地方,他不适合。
他对桌面的那杯酒抬了抬下巴,挑起眉:“我没点酒。”
徐轻舟下意识地朝别处瞟去,没说话。楚闻道顺着方向望去,正见半路甩下自己的死党和吴老板言笑晏晏。
“你们认识?”他冷哼了声,往孙海头上记上一笔账。
徐轻舟说:“之前碰过面……”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上次给老师你送资料那次。”
楚闻道把头往后靠上沙发背,合上了眼。许是酒劲上头了,他脑袋里的回忆都成一片片似的,对于徐轻舟所说的好像有点印象,又好像没有。不过,他对徐轻舟的话深信不疑。
这么想到,估计孙海比自己还要早知道徐轻舟在这里兼职,只是没告诉他。有种被欺瞒的感觉,有点窝心。
他见着徐轻舟还直直地站在那里,无来由地觉得更加郁闷,左右看着都像自己在欺负人。
“坐下说,”他拿了酒杯,握在手心里慢慢转动,“或者你有事忙可以先离开。”
徐轻舟踌躇了半刻,回头看了几眼,最终选择坐在楚闻道身旁。只不过,两人中间隔了半个位置。
乐声悠缓地弥漫着,或是有觥筹交错的声音,夹杂了些许谈笑。
楚闻道不说话,徐轻舟自然也不会主动挑起话题,这片角落仿佛与酒吧的热闹格格不入。
今晚许是喝太多酒了,楚闻道渐渐地觉得心情浮躁。他本来以为徐轻舟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没想到自己给了机会,却撬不开人的嘴。这样遮遮掩掩,他实在疲倦。
舞台上,就连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主唱也换了。楚闻道闷声举起酒杯,烈酒入喉,灼烧了血液。
他站了起身,朝孙海的背影抬抬下巴:“酒帐算那家伙身上,我先走了。”说完,他没等徐轻舟反应过来,就抬脚离开了令自己心烦意燥的地方。
直至推开了玻璃门,深夜的风渐渐吹散他身上的酒气,方才觉得心情没那么糟糕。
这很不应该,楚闻道想,他不应该是个浮躁的人。
思及被自己抛下的徐轻舟,愧疚又慢慢地涌上心头。
楚闻道向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回头,一双仿佛藏了流光的眼睛近在咫尺,下一秒,手臂被用力地拽住。
外面那么冷,徐轻舟穿这么少,抓住他的手指须臾间就冻得通红。
楚闻道皱起眉头,不懂徐轻舟为什么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等自己去了g市,轮到谁来照顾他?
他抬起眼静静地凝视徐轻舟。
“老师,我……”徐轻舟睫毛不停地颤抖,嘴张开又闭上,好几番地欲言又止。他感冒似乎还没完全好,捂嘴把咳嗽硬生生憋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