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一应,那边又说:“你到底姓什么啊?”
“……”阿曦看看她们,愈发觉得离得远些为好,起了身稍稍一福,“外头热,我回去歇着了。”
完全没想到照顾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南瑾大长公主会在临终前让自己入宫,阿曦一路上心里都乱得很,一直乱到今天。
原本,旁人说她没爹没娘,她还觉得那又怎样,南瑾大长公主那么好。她一直管南瑾大长公主叫奶奶,也一度相信自己当真是她的孙女。
结果一夜间,一切就这么没了,好像就跟梦醒了似的,那么快。
她还是得面对这“没爹没娘”的事实,更因为南瑾大长公主不肯同她多解释这些,她现在当真答不出父母是谁。
眼见着受欺负是难免的了,阿曦倒也没有太害怕。毕竟也算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就算现在受欺负……熬过了这几年,自己成了“年长”的那一拨人,日子总会好过的。
几个月后,几人入殿当值的第一天,都被皇子帝姬的好奇目光看得够呛。本来就紧张,时时刻刻被盯着难免更加紧张。
错没少出,好在皇后本人只是淡看着不说话,旁人也就说不了什么。
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傍晚轮值后各自回房,都是累得够呛。几人中年长些的齐谣褪了外衫下来就随手丢给了阿曦,同时扔给她一句“帮我洗了。”
阿曦下意识地接了衣服,稍一怔,蹙了眉头:“……阿谣?”
这要求提得忒不客气,任谁听了都得不高兴。齐谣停下脚来看一看她,抿了抿唇,笑意殷殷:“没听教习女官说?待得来年宫里再放宫女出去,咱们五个能有两个留在皇后娘娘跟前,余下三个都在外头服侍。甭管留下的两个是谁,也不能是你这在奴籍的。到时候位份岔开了,让你做你不是还得乖乖地去?还不如先适应着。”
阿曦面色白了一白,静下神来,同样的没好脸色:“那也是一年后的事儿,这不是位份还没岔开么?你急什么。”
大约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毫不示弱地顶回来,齐谣短短一愣,遂一抱臂,口气更冷了:“那不讲一年后,我跟你明说了吧,我齐谣家世清白,容不得跟你这在奴籍的人共事,更不想跟你住在一个房间里。你要是识相,自己请旨到别处做事去,别在长秋宫碍眼。”
这样的明争暗斗大概年年都有,一般而言,总是家世差的那边服软了事。这回却不太一样,阿曦家世差归差——差到不知父母是谁,却是南瑾大长公主一手带大的,心气儿不低。
这争执就只有继续下去的份儿,当天晚上,阿曦就被锁在了屋外。
好生叫了一阵子门,屋里就是一点回应也不给,教习女官又已睡了,没胆子去打扰。小孩子气盛,一时就存了“不让进就不让进”的心,二话不说就出了院子,心说这么大的长秋宫,找个地方凑合一晚还不容易么?
出了院门走了十余步就觉出身后气息不对,宫道又黑漆漆的,本就容易害怕,阿曦定了定脚,脖子发僵地稍回了下头。
登时吓得整个人都不敢动了。
好大一对鹿角,且下颌就在她肩头不远的地方,温热的鼻息在脸侧一下接一下地呼着。
“……”阿曦木了会儿,小心地朝前挪了半步。继而“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