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声,往窗边走了两步,闭着眼侧耳认真听了听,总算是长舒了口气,她又成了那个大大咧咧热心肠的秦妈妈。
“小安,”秦妈妈凑到了小安耳边。小安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
秦妈妈压低了声儿,“你在那房里,是不是听到了那东西,”秦妈双手蜷到胸前,吐了吐舌头,嘴型由小转大,轻轻吐了声‘汪’。
小安一个我不懂,但我清楚这事儿是见不得光的。刚刚我们吃饭的时候,门外头有人在蹲墙角,我听着了,”秦妈妈摸了摸小安冰凉的额头,给他擦了擦汗,“所以才拦着不让你说话,怕你惹了事儿。”
“秦妈妈,”小安忽地往前凑了两步,他一脸惊恐,“秦妈妈,我进去的时候,福叔还没死!他抓着床檐发不出声,我冲过去想要救他,他却一伸手把我推开了,他狠摇头不让我多言,他他!”
“我看着他忽地脖子一偏,狠狠砸上了木床床柩。脑袋上破开了个洞,鲜血汩汩涌出。他表情痛苦,脖子扭得更大了,大到不像是人力可为,倒像是被甚未知力量生生掰折了过去,”小安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表情极度痛苦,颤着身往秦妈妈身边凑,秦妈赶忙一把把他捞进了怀里,顿了许久,他才稍平静了些,“我看着他脖颈上的皮肉一点点被撕开,先是对称的四个点见血,旋即合拢,伤口扯开又撑大,露出了下面扭曲抽动的筋肉和跳动的脉搏。”
“福叔头上的伤口那时候已经不大流血了,他全身的血液都好像是从脖子上那个洞里流尽了,”小安忽地打了个冷战,“我不该再看他最后一眼的,他那时的表情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了,”小安紧紧攥住了秦妈妈,“秦妈妈,他在笑啊,他在笑啊!他冲我做了个口型,他让我走。”
桌上汤锅咕噜噜冒着热泡,同那咬开的脖颈竟是出奇相似。
门忽地被人撞开。
小安不由又打了个冷战,抱着他的秦妈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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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捌借寿(中-4)
插上了房门,梁老爷子起身点了三炷香。
他带了瓶桂花酒来,两个浅口小杯,棺材前斟一杯,自己面前斟一杯。梁老爷子抵着杯檐沾了点味便放下了,他坐在蒲团上没吭声,背打得笔直,活像尊泥塑。烛火明明灭灭,梁老爷子表情晦暗不明。
夜已深,街上打更人的更声越过层层高墙,飘进了深宅里,天已过了三巡了。忽地,寂静被打破了,淅淅漱漱接踵脚步声由远到近夹叠而至,到了近处突地顿住了,他们带了照明用的火把,簇簇火光成团成球,印在窗户上,透进了屋内。临到了门口,他们顿住了,细声交谈一番后,为首之人挥了下手,下了命令,声儿细微却明晰,“开!”接着,门外响起了些淅漱声响,是有人在撬门。
梁老爷子忽地起身,转身打开了门。大致一扫,门外来了五十来人,全是梁家本姓人。
“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