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一笑,便像换了个人,笑的随性又亲切,李涧声音也变柔了,“你脾气若再改变一些,跟之前的差别就更大了。”陵月看着他,眼珠一转,突然甜甜笑道:“嗯?你说我要从哪里改?哥哥?”
李涧苦笑一声,“你身份尊贵,这样叫我,怕是要折我的寿了。”陵月的笑容却愈发灿烂,“我怎么舍得?”他说着又咬着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何况还是你自己说的,说我像你的妹子,既然如此,我便做你弟弟不好么?”李涧摇头,“我高攀不起。”
“是靖安王的话,你的确是高攀不起。如果是小九呢?”陵月笑的露出了白牙,“我可打算这段时日都改名叫陵九。”李涧面色一滞,轻轻叹了口气,“随你罢。”他的亲生妹子小名就叫做小九,笑容灿烂,性格也是顽劣的很,从小就跟个假小子一般。她还在世时,亦跟陵月相处过几日,那时她已嫁人了,但是脾气秉性丝毫未变,两人处在一处,自然是格格不入,针锋相对,每每少不得李涧在中间打圆场。
他想起往事,明明不过才过了十年,却仿佛过了许久许久一般,连那抹笑容都似乎模糊了。陵月瞧着他怔忡的神色,故意掠唇笑道:“哥哥,可是对小九哪里不满意?”
李涧摇摇头,终究忍不住,轻声道:“她从来都是直呼我的名字,不叫我哥哥的,所以你也不必这样来激我。”
陵月气结,一时语气也高昂起来,“我激你?哼?我激你……?”他似乎气的狠了,全身发抖,恨恨的伸出手掌往地上拍,突然又笑了,“是啊,我就是要气你,本王平生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气死别人了。”他偏过头去,不再看李涧。
藏冬将东西收拾好了,又拿了些钱给李涧,“七弟,你们到了下个镇子,买辆马车赶路妥当一些。咱们……咱们便在此别过,下次再见。你若有甚事,便使雀儿告知于我,我一定尽快赶来。”李涧拉了他的手,点了点头,千言万语,终究只说了一句:“三哥,你多保重。”
陵月在旁奚落道:“他现在已经是三百多斤的大胖子,再保重一下,恐怕要滚来见你了。”
两人只当没有听到他的话,双目对视,一片怅然。
藏冬走后没有多久,天边隐隐响起了雷鸣,三人赶了一段路,终于在大雨落下之前,找到了一间木屋。那屋内有床铺有灶台,大抵是猎人或柴夫上山时住宿的屋子,里面存放着一缸清水,还有米油,屋内横梁上还挂着几块风干的肉。李涧大喜,他们连着几日都只能吃烤的食物或者野果,胃里早馋了普通饭菜。他又在屋后找到一畦菜地,趁着雨未落下之前摘了一把青菜和一些配菜。
陵月和白行亭两个一个眼睛不方便,一个腿脚不方便,自然只能干坐着。李涧忙里忙外,等雨落下来的时候,终于生起了火,又将锅碗瓢盆清洗了一遍。他做事做的专心,等回过神来时,白行亭和陵月又在闲聊,只听得陵月道:“怕是今晚便要来了。”他笑容冷冷的,“此时风雨大作,怕是你都能比我听得远些。”
白行亭道:“雨也把我们行走的痕迹冲洗掉了,要找到这来,并非易事。”陵月道:“你倒想的开。我还行走不了,他武功不济事,若真被找到了,你可要尽心护我们。”
李涧惊异他这种人此时竟没有自私的说“我”,而是捎带上了自己。白行亭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