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祖家挂上了白灯笼,她的舅舅牺牲在战场,出师未捷身先死,二房里终日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戚。
一日清晨,阿初同孟黎换上素衣,陪同父母前往徐府吊丧。
“都别拦着我!我不活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进了房里,将门砰一声关紧。她素来泼辣,丫鬟们守在门口,并不敢进去。她是徐良平的遗孀金夫人,也就是阿初的二舅母。
徐家二老并不担心她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房里还有她的娘家哥嫂呢。
她的哥哥是个圆滚滚的胖子,嫂子穿了件半新不旧的素净绸服,正揉着眼。她哥哥先开口了:“妹子啊,你打算怎么着?还真要在这里立个贞节牌坊?”
“还能怎么办?”金夫人狠狠得捏着帕子,道:“那个不长进的死了,死的时候也是个没出息的。徐家这样的人家,是势必不肯放了我的,我也这把年纪了,不如在府上好吃好喝的过完下半生。再说了,他也是战死沙场,朝廷不得给我个封赏?”
他们金家早就破败了,能攀上徐府的亲事,还是早年金老太爷订的娃娃亲。
“哟!你还念叨着那个呢。”她哥哥啐了一口,小声道:“你们女人家是不知道,这杨元帅表面上风光,实则是功高震主啊。再说死了的士官这么多,谁封赏他呀……你们等着看吧,过不了,金陵城里就要血流成河喽……”
金夫人吓了一跳,道:“哎呦哥哥,难道说,这杨家很快就不行了,徐家不会被牵连吧,我可得躲开。”
她哥哥道:“妹妹,你听哥的安排,准没错。”
阿初刚刚跪拜完毕,便听到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我的夫君哟——你死的好惨,好惨……”
旁边徐家二老的脸色便都有些不好。都当着没听见这动静,前方传来噼里啪啦的砸打声,金夫人的哭喊声又灌入了耳里。
“你说你这么不成器,怎么就走了呢,留下我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哎呀呀这全家,以后会怎么欺负我呢……”
她越说越不像话,阿初皱了皱眉,她并没有看到二舅舅家的表妹木荷。只是木荷素来不为她的母亲喜爱,金夫人只疼小儿子,好像木荷不是她亲生的似得。之前只有舅舅对木荷好,如今,舅舅走了……
金夫人又哭又骂的闹了一阵子,伴随着瓷器的碎裂声和鬼哭狼嚎,越发闹得不像个样子。徐老夫人发怒赶了过去,拿寡母的声音渐渐远去,应该是被拉远了。又是一群人的脚步声匆匆忙忙的离去,一下子寂寥无声。
阿初蹑手蹑脚地走进后院,见门上无锁,一手推开了。
摔碎的椅子,满地的黄纸,还有破碎的瓷器中,木荷呆呆地跪坐在木板地上,别无他人。她头发凌乱,素衣上还沾了些血,不知道是谁的。
阿初的眼泪,扑簌一下就落了下来。
经过金夫人的这一番闹腾,徐家再为孙儿考虑,也不会扣着她不放了。
便应允她带着嫁妆离去,自行婚配,只是一儿一女要留下。金夫人走后,木荷和她的弟弟被接到了徐家二老那里教养。
一切又重回风平浪静。只是孟黎没能中榜,让大舅母略有些不满,说要等双喜临门,让婚期再延长一些。
二夫人觉得无脸,又不好说什么。
四月下旬,阿初收到了花会的帖子。
她来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