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稍稍舒展开,冲着鸾儿微微颔首,挥手示意她退下。
轻轻地推开房门进去,借着皎洁的月色,顾岑看着床榻上好梦正酣的妻子不由摇了摇头。
褪去外衫,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顾岑刚想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就想起了鸾儿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碰她。然而下一刻他就没有再继续纠结了,原本睡得香甜的人儿竟然翻了个身主动滚到了他的怀里。
伸手抚平怀中人微微蹙起的眉头,顾岑的地划过一丝霾色继而万千眼波最终化为一片柔色,和着那皎皎月色将怀中人的眉眼勾勒,顾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才合上眼睡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半合的窗棂洒入屋内,苏绾宁伸手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顾岑的怀里,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昨晚顾岑明明是歇在书房的,怎么会和她睡在一起?
“你夜里摸回来的?”苏绾宁拥着被子瞪他。
这秋日的清晨还有些凉意,被子被苏绾宁卷走,仅着一身单薄寝衣的顾岑打了个哆嗦,“这是你对我的惩罚的么?”
“好端端地我罚你作甚。”
心软地松开揪着被子的手放顾岑钻进来,当自己被他一下子拽进怀里的时候,苏绾宁红着脸掐了他腰间的软肉一把,“你别动手动脚的,我难受着呢。”
不动还好,这一拽一倒的滋味可真是不可说。
顾岑大手隔着寝衣覆上她的小腹,不轻不重地替她揉着,“回头让连朔给你诊诊脉?”
“哪里要劳烦连大夫,你给我暖暖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顾岑便将手钻进她寝衣的下摆直接覆在她的小腹上,然后不等她抗议便开口道,“这样更暖和些。”
似乎的确是。
苏绾宁红着脸到底没有把他的手拽出来了。
“对不起。”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绾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低下头伸手覆在顾岑的大手上,轻声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呀。”察觉到顾岑的身子僵了僵,她才轻笑了一声,解释道,“昨儿在祖母屋里我不是故意不搭理你的,就是……”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一时却也说不清楚,即便她清楚自己没有迁怒他,但那会儿因为顾燕笙的行径而烦闷,她对顾岑的态度似乎的确有些冷淡疏离。
顾岑闻言低笑了一声,“我明白。”
“不过这秋寒渐重,你把燕笙罚去祠堂,是不是不太好?”不是她心软大度,而是在她看来,即便顾燕笙在顾家祠堂跪到年关也未必能真的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顾岑这般决断有些草率,又有些治标不治本。
顾岑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可这会儿听了苏绾宁的话倒是有些好奇她的心思,于是不动声色地问道:“若是依娘子之见该如何?”
“燕笙身子骨弱,这祠堂已经跪了一宿便罢了,真想让她明白是与非并不是一时就能成的事情。”她动了动身子,半转过头看向顾岑,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慧黠的光芒,“更何况今次的事情你当真以为是燕笙一个人的主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