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缘,只是这也有缘得太巧了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特地照着太太的脸去寻的人,特地把她安排在老太爷的暖房,特地闹了这出请顾问的新闻呢。”
她几个“特地”说出来,声音难免落了尖利,苏锦瑞却笑了,慢吞吞说:“几日不见,你连笑话都会讲了。我没事寻个像母亲的人进家里做什么?我是看金桂侍弄得一手好花草,祖父的花房又没个仔细的人看着,两年白糟蹋多少好花。这才三请四请,请动她进了我们家,好在家中长辈念我一片孝心,无人责怪我自把自为,二妈更是好人,还特地嘱咐过人照顾宋金桂,虽说照顾得太过,让宋金桂诚惶诚恐了,但也是二妈一片心,你回头见了二妈,替我谢谢她。”
苏锦香咬牙:“一家人,何必客气。”
“是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连父亲都夸金桂养的花好,我这心里头也算放下一块石头了。”
说到这再往下,话未免就难听,俩姐妹有默契地停了嘴,各自不语。苏锦香压着火,深深看着苏锦瑞,忽而一笑,道:“说到这长相相似,我这还有一桩新闻呢,那日我在陈公馆玩,远远瞧见一个青年公子,长得活脱脱跟邵家表哥一个模样。”
苏锦瑞手一顿,眉毛不抬,继续喝茶。
“要说是他,这时间不大对,照理说,邵家表哥这会该在香港没回省城,怎的却会出现在陈公馆?可要说不是他,邵表哥生得好看,省城哪里还找得出第二个?”
苏锦瑞不耐道:“你都说远远看的了,也许看错也未可知。”
苏锦香拍手笑:“可不是,我也想大抵是我看错了,别的不说,往年每逢圣诞假,邵表哥回省城都定会来咱们家看你,我可不记得今年他有登过门。而且呀,我那天见着的那一位,正跟省城商团的那几个大佬相谈甚欢,好像彼此认识了许久,我就想,如果那是邵表哥,可不该是刚刚回的,那得回来许久了,可咱们这边分明没听说过一丁点消息呀。哦,对不住,我没听到消息是正常,你大概是接到信了,毕竟邵表姨妈那么疼你,不可能瞒着你的。”
苏锦瑞把茶碗哐一下放在茶几上,冷笑道:“讲来讲去,我还是听不明白你到底有没有认错人,要这么好奇,上前去打声招呼不就好了?若那个真是邵表哥,就是不知他还认不认识你。”
这句话说得有些气急,断不像苏锦瑞会说的。苏锦香心里嗤笑,原来你真个在意邵家那俩母子,也是,十来年的关照,真心假意早就搀和在一起,一时半会又怎么理得清。
苏锦香有些幸灾乐祸,也有些兔死狐悲,她不由地带了三分真意,口气却不好听:“你才是真个会讲笑,我为何要邵表哥认得我?他不是只该认得你就好么?我又不是三岁娃娃,吃不到糖还要哭闹,邵表哥也不是糖,他是太太那边的亲戚,认不得我又有什么打紧?”
她凑近苏锦瑞,如发现好玩事情的孩童,压着笑道:“认不得你才是真麻烦,你说对么?”
她说完随即后悔,不该将意思讲得太明白,苏锦瑞也又嫌恶又诧异,两人同时往后一缩,离彼此一尺远。
半响,苏锦瑞冷声问:“苏锦香,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我只讲我见到的。”苏锦香伸出手,照着窗外的光端详指甲上的蔻丹,“那个像邵表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