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绘墨披风退下时,才慢吞吞开口:“府内人事都安好,只是今日……”
拂袖坐在椅上,指尖挥毫时微顿,苏让微微颔首,沉声问:“今日?”
“今日属下瞧见初檀言语好似在挑衅卓尔姑娘。”凭澜微张唇,眉目留意到自家王上神色一凛然便知事情后果不妙了。
还未等苏让启唇,凭澜忙拱手道:“诺诺诺,属下马上让管事婆子安排下去,保证让初檀永不再出现于卓尔姑娘面前。”
“站住。”苏让扬声喝住转身欲开门匆匆离开的凭澜。
凭澜回眸小心翼翼注视着自家头也不抬的王上在白宣上挥毫,顿时悟了,连连点头:“属下保证初檀亦不会出现在王上眼里。”虽然好像自家王上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
“叩叩——”凭澜离开没多久,门外便传来一声扣门声。
苏让抿唇,收起案上还未完成的白宣,冷声道:“进。”
“吱哑——”慢慢和上门,卓尔轻步在离案前还有五步之地顿住,合袖行礼。
“有事?”苏让微微挑眉,紧绷的脸上有了几分柔和。
“安怀王那边……”卓尔稍稍抬起眸子,与之对视。
“他今日该是出了苏越了。怎么?先前朝夕相处惯了舍不得他?”苏让的语调登时冷了几分。
卓尔淡然摇了摇首,道:“奴想问,王上先前至槲仙居,可曾从他话中了解到‘元宁’这个人?”
“元宁么?”苏让面不改色重复了一遍。
卓尔平静地注视着苏让的眸子,等着他继续说。
只见他面无表情拂袖起身,却没了后话。
“王上当真不愿透露一二?”卓尔拧紧了袖摆,声音有些飘忽。
苏让眉头一皱。
“你先回答本王,可还有幼时生活的印象?”
卓尔低眉思索了片刻,随即微微抬起下巴,摇了摇头。
“当真片刻记忆全无?”苏让抬声逼问,眼中满是凌厉。
卓尔从未见过他这般威胁性的目光,心中一阵惶然,脑中掠过一个声音,紧接着不由自主地张唇唱了出来:“山中人兮芳杜若……”
“你唱的何调?”苏让眉目骤冷,语气更是严峻许多。
“好像是幼时曾听过小桥人家的采衣哼唱的歌谣。”卓尔努力回想着,喃喃道。
“还能想起些什么?”苏让逼问。
卓尔垂眸,脸上有了几分痛苦之色。
“你随本王来。”苏让执起她的手,拉着她到了书房的休憩内室,自雕花小柜中取出一把常用的古琴,扬指勾拢,腕转几分,一曲熟悉至极的音调迸发流淌而出。
卓尔紧紧咬唇,脑中嗡然作响,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回到苏越后再也没有遇见的半明半暗的梦境里,那个极为森寒的触感再度紧贴着脖颈盘旋而上,毫不留情地发着嘶嘶的声音,而它一旁又是灼热的火舌,不依不挠地叫嚣着咆哮着要将自己吞噬……
苏让见她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忙搁下琴,上前扶住,问道:“想不起来便不要迫自己。”
卓尔倚坐在软垫上,柔声问道:“先前安怀王借着元国国君的王诏来苏越,定是不止刺探先王的病况。”
“连你亦明白了么?”苏让敛了眉目,温声问。
卓尔低头,“待在他身边那些时日,奴却还是看不清他的城府。”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