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今成了别书轩?
存着满心疑惑,卓尔同常素一步步走向那条曲曲折折的小径。
耳边隐有风声掠过,脖颈有些寒凉,卓尔内心有些不安,下意识朝左右望去。
又见到了那夜竹林涧边闪烁着皎洁月华的池水,卓尔放缓了心绪,不顾常素的阻拦,慢慢朝那边走去。
竹林里混着些许沙沙声响,自荫蔽幽深处缓缓有亮光渗出,柔和地铺散在嵌着鹅卵石的小道上。
小道上那人身形乍现,竟是许久不曾见到的邢公公。
匆忙放下手中的宫灯,摆开宽袖,邢公公极力挡在卓尔面前不让她往深潭那边续行,涎着笑摇头阻止道:“哎,卓伎人,这儿不是往别书轩去的路,请掉头往那边……”
卓尔见那邢公公脸上有些局促的笑,和颇为掩饰得不自然的神情,便觉得有些问题,却又不好判定,只得被常素拉了回去,直往原本通往地牢的那条小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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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六公子来了。”凭澜轻步走进了别书轩,禀告道。
水墨戎竹斜缀一支腊梅几折高大屏风后,侍人掌灯立在一旁,苏让一身乌绒加厚阔白锦袍,坐于可供八人同坐的圆桌前,面色沉静,像是已然等了许久。
苏让摆袖迈步进了轩厅内,徐缓坐在其对面,静静端详着苏让的神情变化,片刻后才出声:“五哥,自那日高銮殿中你因放逐苏重林懿与我争辩了许久,如今可否告诉我,究竟为何?”
苏让抬眼,面不改色回答:“你不是早已猜到了。”
苏冲闻言,面上有些无奈,摆手,“五哥,我是真的不愿相信你答应元汣留着他们两人的命竟是因着白依会老老实实解释所有的疑惑。”
双手置于膝上,苏让面色肃冷,不愠不火地瞥了他一眼。
“王上,公子,裘司人来了,正于外头候着。”望榷在门外对着裘泠容稍稍俯首行礼,随即立直身子朝轩厅内扬声唤道。
苏让点了点头,屏风一旁立着的凭澜领命下去传话。
不一会儿,一身浅色绒袄缀着暗红襦裙,侧颊一缕长发披肩的裘泠容合袖走了进来,不急不缓地屈膝行礼:“奴见过越王殿下。”
苏让颔首,示意她起身。
见状,苏冲更是不解地注视着苏让,语气有些愠怒,“五哥,你明明知晓泠容不喜应酬这等晚宴。况且她脚伤还未痊愈……”
“冬元节家宴,并非口唱心不和的应酬,有何不可?”苏让面上平静无澜道。
“就算是家宴……”苏冲紧紧皱眉,随即反应过来:“等等,家宴?”苏冲略一思索,脸上的阴云顿时消散,骤然转怒为喜抬声欣欣然道:“五哥这话,莫不是指……泠容她……”已被五哥认为是一家人。
“三年守孝罢,你们便可成婚。”苏让指尖稍稍伏在圆桌上的紫金烧瓷杯沿,摩挲了片刻后道。
苏冲闻言,眉目间笑意更甚,“原来这阵子都是相隐错怪五哥刻意安排的心意了,待会儿相隐定自罚三杯好好赔罪。”拱袖说罢,他起身离座去搀扶面色有些泛青的裘泠容,亲昵地问道:“冷坏了罢,快些来坐。”
拉着面色不佳的裘泠容入了座,苏冲因着一度欣喜,却没有察觉身边人脸上愈发难堪的神色。
苏让身为东道主,又是个察言观色惯了的,不难发现裘泠容微微低首,右侧长发披垂于肩且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