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
记忆回笼的那一瞬, 心绪如潮水般汹涌起伏,段回川目光落在言亦君眉眼间, 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温存,家破人亡时的无助,孤寂囚禁时的绝望,还有大仇得报后的悲凉,对方所有的模样都在此刻重合,最后化作一个独一无二的身影。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言亦君把唇抿了又抿, 在对方怜惜的目光里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手心微微见汗, 莫不是, 被他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
将对方极力掩饰的忐忑和紧张收入眼底, 段回川数度欲言又止,在那些似是而非的梦境里, 他只能看见画面, 听不见声音,无从分辨言亦君那些黑暗的过往纠结是怎么一回事,他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出阴影, 成为如今沉稳立于阳光下的模样。
唯一能猜测到的, 言亦君必然不是普通人类,否则也做不到瞬息之间, 屠杀一个村子的人。
但那些旧时的疮疤,早已深深烙印在言亦君心里,他一个旁观者尚觉得触目惊心,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冒冒失失再次揭开,于是他决定把这个秘密埋在自己心里,直到有一天,言亦君愿意主动同他提起。
段回川张了张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脑袋一歪,扎进对方肩窝,半是抱怨半是玩笑:“我以为我应该在你大腿上醒来,没想到居然只有竹床的待遇。”
“……”言亦君简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哭笑不得,这小子,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就歪成这幅德行?
仔细想想,这家伙似乎从小就没正经过。
“看来你已经没事了,枉我和白简一直担心你。”言亦君想给他脑门来一记狠的,终究舍不得,只好重重捏了捏脸颊上的软肉。
听说了白简关于小村庄“盒子”的论述,段回川摩挲着下巴,长长“唔”了一声,道:“这个事……也许是那棵榕树洞里的东西造成的。”
“树洞里有东西?”
段回川搔了搔凌乱的黑发,耸肩:“要不我非要去里头看看呢?”
姻缘洞……
言亦君隐约猜到几分,若无其事道:“那你看出什么了?”
“总之,”段回川迟疑一瞬,斩钉截铁道,“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兴许就能把‘盒子’打开,让重叠的时空回归它既定的轨道。”
“老板!你终于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