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突发状况,她都能迅速冷静下来,并且立刻逻辑清晰、滴水不漏地进行反击。
就好像,她早有此准备。
就好像,她真的早做了万全的打算,根本不打算留下孩子。
聂铠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理由去反驳。
他反倒冷静下来。
“也对。”他自言自语,语气落寞凉薄,“你没有留下那孩子的理由。”
最后一点点希望被她亲手掐灭,聂铠心灰意冷。
他颓然靠在流理台边,目光钝刀子一样割过来。
“既然这样,肖洱,我们两清。”
肖洱身子一僵。
“程阳说的对,你现在已经身败名裂。一命抵一命,你还清了。”他说,“往后,你不需要再打着赎罪的名义,在我身边出现。”
肖洱口干舌燥,说不出话了。
她浑身升腾起一股无力感。
“我妈的事,我不再恨你。也不会去找你父亲。”
一直期望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是肖洱并没有感觉到轻松。
“往后,你是自由的。”他轻声说,“你选程阳也好,杨成恭也罢,我不会再插手。”
肖洱心下一疼,脱口说:“那,我们呢。”
“我们?”
聂铠凉凉地笑,指了指桌上肖洱的钥匙:“我连钥匙都没了。”
所以,也就回不来了。
肖洱一言不发,无措地站着。
不知为什么,聂铠也没走,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正在煮水的水壶上。
水很快开了,聂铠倒出一杯热水,剩下的装进暖水壶里。
他把水杯放在餐桌桌面上:“喝点热水吧。”
他语气稀松平常,带着些许倦意。
肖洱有点懵,伸出手就要去拿杯子。
却被聂铠啪一声拍开。
“开水。你想什么呢?”
她嗯了一声,默默收回手,没了动静。
肖洱这个低眉顺眼的样子,他看着是真的生气。
生气,却又心疼。
一想到她躺在医院里,受那些罪,自己不在身边,就觉得无端难受。
这难受跟他对她曾欺骗自己的而生出的恨意无关。
他低头看着她。
聂铠想起刚转学去天宁高中的那天,他从她身边走过,看见她头顶小小的发旋。
那个时候,谁能想得到此后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