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总也玩不腻。追随着月光一路越过垂花门,行至假山旁又顿下步子,这个时辰,只怕言澈定然酣睡如猪。踮脚望了眼他院子的方向,便索性拣了身旁石头坐下,半蜷着身子,将脸埋在膝上,盯着道边一株草芽出神。
据言伯伯说,这次于宫中纵火的贼人除了两个头目外大多都已落网。百官宗亲中轻重伤员皆有,但好在无人丧命,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皇上这回是真的动了肝火……也对,宫中设宴,内外皆有禁军和锦衣卫严格坚守,竟还能揉进沙子,如此有损皇家颜面之事,他岂能一笑了之?
“三日内破案,务必剿灭冥火教,否则……”
最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完,只笑了笑便转身拂袖离去,但这一笑已足以叫下头跪着的所有人胆寒。
因这一笑,北镇抚司上下都炸开了锅,就连素来以冷静沉稳自居的言怀安也坐不住,背手在屋子里团转了好几个来回。然而此时,林鸾的心思却在另一处——林烨回来了,而且是以敌人的身份回来了。
她该高兴吗?第一眼认出他的时候,她确实上的细微变化,林鸾虽掩饰得极好,可还是叫他瞧见了,自己说这话时,她的睫毛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看来猜对了。
沉默化开,林鸾圈在腿上的双臂又紧了几分,贝齿于下唇咬出些许印子,良久才松开:“我该怎么办?”
不是“我不相信他会如此”,亦不是“我定要将他绳之以法”,而是简单又无助的“怎么办”。言澈不由失笑,这倒一点都不像她的作风。细细打量眼前女子,即使裹着厚重斗篷,依旧看着纤瘦羸弱,好像只要这风再稍稍大些,她便会如草芽一般被生生折断。到底还是个姑娘。
“他同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块,将这天下颠覆。”
言澈挑眉,促狭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不放,看得林鸾浑身起毛。
“你不是有答案了吗?”
杏子眼猛然抬起,错愕对上他调侃的目光,恍惚了片刻,笑着摇摇头调转视线,望向月光。眸光自浑浊渐渐转为清亮,遥远天际,墨色中隐约泛起幽蓝,月华潋滟,眼前豁然开朗。
是呀,其实她一开始就做好了决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这个世道却是不公,即使要颠覆,也不该如此粗暴。苍天古木上生了蛀虫,蛀虫咬噬了几根枝丫,难道仅仅为了这几根坏死的枝丫,就可以不顾周遭葱郁茂盛的枝叶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