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鸾刚想啐他,脑子里灵光乍现,似想起了什么,捏着下巴细细回味起那说书先生的话语。言澈见她深思模样,知道她一点即透便不再多言,单手托腮兴味地等她,目光扫过隔间各处,最后落在卷帘上:“似这种民间组织,若是从前并无太大动作,即便是囊括天下档案的案牍库中也记载不详。羊毛出在羊身上,即是民间组织,那对他们最知根知底的便是这平常百姓。”
林鸾抿唇沉吟片刻,听见外间传来鼓掌声,想来今日的书已说完。杏子眼突然抬起,看向对面正忙着往杯子里斟酒的那人。
“兴许……还能问出点别的?”
言澈诧异了片刻才恍然大悟:“还是阿鸾想得周全。”
阳光细细碎碎,沿着屋檐青瓦流泻至小巷内。说书老儿踏着一地碎光朝巷子口走去,却始终不看路,直直盯着手中的铜板翻来覆去地数,早已笑得合不拢嘴。
忽而一高大阴影挡在他身前,将他瘦弱的小身板全然扩在其中。小老儿诧异抬头,还没等瞧仔细来人的面容,就已被那玄色蟒纹吓得连退几步,咽了咽口水转身撒腿便跑。可步子还没动几下,就又被另一身影截住了去路。同样是玄色蟒纹,可这回他瞧清楚了,是个纤瘦的姑娘。
许是见人家外表瞧着柔弱,底气便跟着上来了:“你你你……干嘛?就就就算是锦衣卫,那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随意抓人,更何况是像小老儿这样的无辜之人。”
林鸾见他极力掩饰慌张却又漏洞百出的模样,不由失笑:“老人家请放心,我们不会抓您的,只是适才在酒楼中偶然听说了您讲的故事,觉着颇为有趣,意犹未尽,这才唐突了您。”
“哦——”小老儿一颗悬着的心终是落定,想这二人既是有求于他,说不定还能再捞些好处,便挺直腰板,端起架子道,“小老儿我从不做赔钱的买卖,就算是官府上的人,询问事情也得照价付现钱。”
林鸾摇摇头,心中暗啐一句愚蠢:“想必您也知道前日宫中失火一事,遂才能编排出如此精彩的故事。可皇上对此事的看法,您好像并不知晓。”
“你你你……什么意思。”
小老儿瞠圆双眼,林鸾却笑得狡黠:“皇上素来不喜旁人议论皇家私事,若是我将刚才那番话添点油加点醋上报给他,您猜他会怎么样?”
恍若有一阵惊雷落在他身上,小老儿痴愣了片刻,蹭地一下跪地讨饶道:“小的知错了,小的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才会乱嚼舌根,不曾想竟触怒了天颜,小的该死,请大人恕罪……”
“下不为例!”
冰冷声音自上方沉重砸来,小老儿颤抖了一下,将身子缩得更紧。
“适才你提到了冥火教。”
“……是。”
“可还知道其他?”
小老儿一下放了难,怯生生抬头,正好撞见一双凛冽杏眼,吓得赶紧招认:“实,实不相瞒,小的家旁边,就……就就住了个冥火教徒。”
“那他现在人在何处!”林鸾瞬时蹲下身子,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他他他……跑了。”
“跑了?”
杏眼促狭成线,将他上上下下好一顿打量。小老儿被看得心虚,又吞吞吐吐补充道:“他他人虽跑了,不过……”
“不过什么!”
小老儿肩头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