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他才十一岁,可这样的年龄在皇室就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了,更何况他还站在风浪尖口,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看他的下场。
从出生以来他就知道自己是特别的,皇宫中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流露出一种疑惑和怀疑,甚至连他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父皇都用那么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他那时很怕父皇,父皇没有他想的那么年轻,相反他的父皇居然是老态龙钟。而她的母妃却是如此的年轻,年轻到张狂的地步。
大家都称母妃为“妖粟贵妃”,他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其实很配母妃,不论从外貌还是性格都那么妖冶,只是她的眼神太过冷硬,连对待自己都没有一丝融化。
他小小年纪就被困在阴冷的冷宫中陪着母妃度过了六个年头,他那时什么都不懂,空落落的庭院只有一个哑巴奴才打扫,每日见到的人也只有那个哑巴奴才和时常冷着脸的母妃。母妃不怎么说话,多数时候也就那么无神的望着自己。哑巴奴才更不用说了,连个啊字都吐不出来。
所以他在六岁年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过话,直到六岁那年母妃薨逝,他被接到宫外的府邸仍旧不会说话,那时分配到他府邸的夫子急的满头大汗,教了他整整一个月都没教他说个“啊”字。
直到有一日,有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手里抱着个婴儿误闯他的府邸,他的第一个字竟是跟着那个才一岁的孩子发出来的。
男人穿着灰色长衫,清癯的身子有种被风一吹就会倒的幻觉。小东燕启那日正端坐在书房窗户边看着夫子给他的四书五经,阳光从窗外洋洋洒洒照进来,冬日的阳光总是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在他快睡着的时候,耳边一声带着疑惑的咦字拉回了他神游在周公身边的魂魄。“这不是三王爷的府邸?”
四目相接,男子的目光有了短暂的停顿,他顿了顿,果断转身:“不好意思,在下找错地方了。”
咿咿呀呀的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成功牵制了那人的步伐。东燕启也探头朝他怀里望了望,是个长的粉雕玉琢的孩子,不知为何,东燕启总觉得那孩子讨喜的很,尤其是那双明亮的没有一丝污垢的眼睛,好似比那湛蓝如洗的天空还要干净几倍。
那双眼睛盯着东燕启望了望,然后不顾一切的伸出短手短脚一阵冲锋陷阵想挣脱桎梏,呜呜哇哇一通乱喊。男子皱了眉,转头看了看站在窗户边的他,然后看了看怀里不安分的小屁孩,突地扯唇一笑,眼里满是宠溺:“你这丫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么小就知道好色,看来以后得好好教教你佛学才好。”
男子禁不住她的乱蹬乱踹只好把她往他怀里送,但又不放心,对方也只是个屁大点的孩子,所以腾出手来围了圈势以防万一。
东燕启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又有点兴奋,她真的好小,抱在怀里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小小的拳头塞在嘴巴里,满眼欢喜的盯着他的脸瞧,嘴里不停的冒泡泡,重复而单调的发出“啊啊啊”。
他张了张嘴,憋了好久也吐了个“啊”字。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发出了声音,由于长时间没开口,声音自是有点生涩难听的,但是他怀里的小屁孩似乎能听懂吧,高兴的揪着他的前衫直往他脸上凑,嘴里的“啊”声更加高亢嘹亮了起来。
一边的六丑看的哭笑不得,他还真没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