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特指动辄揍弟弟的行径——能当好老师麽?
挑了几匙清汤,胡乱地吃了几口,人便急忙忙地赶去了断剑园。
有些好奇,兄长是如何教课的。
照管事的说法,其可不是教导武艺,而是讲解如典谟训诰之类的经籍。
快步走上一刻钟不止,郁容总算抵达了目的地,王府太大了,从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要走不少的路。
忍着想揉一揉腰部的动作,他微抬头看向门匾上,龙飞凤舞的草书。
断剑园。
想不通聂昕之怎么想的,给院子起这么个古怪不吉利的名字。
郁容暗自嘀咕,脚步复又抬起,跨过断剑园的门槛。
没走多远,就听到朗朗读书声。
重叠的童音,一听就知起码得有三四个人。
郁容犹疑了一下下,还是朝着传出读书声的屋子走去。
怕突然造访,打扰了里面的教学,便想着绕到后方,自假山之间的通道穿行而过。
倏而止步。
郁容囧囧有神地注视着七八丈开外,躲在窗户前的老树根下,维持着要蹲不蹲之姿势的官家。
这是……
偷窥?
他要不要装作啥也没看到,转身离开……显然迟了。
已近不惑之年的圣人,察觉到年轻大夫的存在,居然冲他招手,示意过去。
郁容为难地看了看敞开的窗。
直接走过去,必然会被里头的人发现。可看官家鬼鬼祟祟的样子……
他好像只能也低头勾腰,蹑手蹑脚做一回“贼”了。
郁容来到圣人身侧,没来得及施礼,便被对方一个噤声的动作给阻止了。
便作罢。
无奈加入到偷窥兼偷听的队伍当中。
不得不说,官家挑选的位置真不错。
视角正好,能将屋子里的情况看个大概,距离不算远,里头的动静基本听得清楚。
郁容一开始没法集中注意力去留意屋里的动静,余光偷瞄着官家的反应……看其特别自然的表现,感觉这样的事没少做过啊。
“聂暟。”
聂昕之是一贯不冷不热的语气,道:“伸手。”
“大、大兄。”
原来盏儿叫聂暟呀?郁容暗想。
下一刻,就见到男人拿在手上的戒尺“啪啪啪”地落在了盏儿的掌心。
郁容的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起来。
要命。
兄长难道真没发现官家在偷看麽?
就这样毫不客气地体罚人家亲儿子……
目光不经意地飘向圣人的侧脸。
郁容黑线。
官家这一脸慈爱加欣慰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就没听到,屋里他家二儿子在呜呜咽咽了吗?
“将全文抄写五十遍。”体罚完了还不够,聂昕之布置了额外作业。
盏儿抽噎着,不敢反抗:“是,大兄。”
郁容默默围观,不由得哑然,兄长真的好凶残,像极了他以前读书时最不喜欢的一位老师。
简直是小学阴影。
“继续。”
聂昕之冷淡的嗓音让沉入思绪里的年轻大夫回过神。
屋里稀稀拉拉又响起念书声。
郁容认真地辩听大家念的内容,心情顿时是几分诡异:说好的经籍呢,兄长怎的教起小孩儿们,他自己总结撰写的《三十六计》了?
和谐版的《三十六计》,咳。
话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