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的鸡蛋糕,脸上沾了点点碎屑,啃得不亦乐乎。
眼睫上的泪珠还没干的盏儿更是闷头大吃,一副馋极了的姿态活像饿死鬼投胎。
最年幼的聂昀嘴巴太小,吃相格外秀气,不过看他边吃,边盯着大口大口啃着的盏儿,时不时瞅一眼桌上大盘子里的几块糕,一脸紧张警惕的表情,小嘴巴蠕动的速度……堪称“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现实典范。
唯一没动嘴的盘子,微微笑着,看着大家猛吃的样子,俨然有一种温润君子的风范。
郁容:“……”
搞啥幺蛾子,前一刻风雨欲来,这一时又是旭日当空照的。
以及他的蛋糕……
早先惦记着人多,还想着回了赵家的小表弟们,特意吩咐大厨做了很多,看这样子感觉是不要被吃尽了?
官家正偏头对盘子说道:“二毛你就别盯着看了,看了也没的吃,别忘了周防御说的,尽量少吃糕点。”
盘子温吞回道:“儿省得。”
官家露出满意的表情,转而说着狼吞虎咽的盏儿:“盏儿你慢些吃,可别噎着了。”一脸慈爱的,看着就是好父亲的模样,又嘱咐着聂昀,“小碟你还小,这糕甜得齁,吃多了不好。”
说罢,随手夹起一块最大的糕,搁到自个儿的碟子里,特别的理所当然。
见状,郁容的心情是几许的微妙。
怎么觉着,官家特别像骗小孩吃喝的大尾巴狼。
大不敬的想法甫一生出,就听官家扬声招呼:“回来了啊?”他解释着,“哎,久未等到用膳,盏儿和小碟快饿哭了,我就拿了一点糕垫肚子。”
聂昕之面无表情:“不问自取是为贼。”
“咳咳。”郁容清了清嗓子,笑得恰到好处,“陛下客气,这些糕原就是做给大家吃的。”
官家无视着自家侄子的话,先说了句:“早不是说了?匙儿遂勺子唤我小爹即可。”
等年轻大夫承受不住他期待的目光,含含糊糊唤了声“小爹”,他露出了欣慰之色,语带着赞叹,又道,“听闻这糕是匙儿做的?吃着与寻常糕点不一般,真乃奇思妙想。”
郁容忙解释:“是海外的吃法,我不过是简单说了一嘴,全是张御厨的功劳。”
官家闻言感慨:“夷人倒也有些奇巧之心。”
郁容没接话,这个世界海外如何他其实一无所知,少说少错。
旻朝并非没有走海路而来的所谓“风波客”,把好嘴门,省得哪天被抓住把柄,平白给兄长惹麻烦。
圣人也不过是随口一提,话锋一转,问:“勺子啊,可是该叫人呈膳了?”
聂昕之这一回没表示异议,略作了个手势,伺候在一旁的管事无声领命。
天都黑了,夏季白昼长,时辰确实晚了,是时候吃饭。
郁容有些囧。
官家刚刚才吃了那么多糕点……
忽是心领神会,莫非,寻常在宫里拘得太狠?故此一出宫就放飞一下自我?
话说回来,一个时辰前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官家这么快就恢复“正常”,到底是心大,或者调节能力强,抑或……
郁容不免纠结。
咳,有事没事纠结一下,反正在心里想想又不犯法。
回头用完了饭,郁容就将心里的疑惑说与他家兄长听了。
聂昕之说:“蝇蚁蜗虫,不胜枚举,官家胸藏天下,如何区区较量。”
呃……